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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

女人梦见杏树结了果实(梦见自己吃杏周公解梦)

2023-04-28解梦
片柳太郎所带领的老鬼子旅游团,到宋庄富东饭店吃饭,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家饭店是汉奸头子付奎的儿子付东开的。1943年春天,鬼子头片柳太郎调防到昌邑。他拜祭梦石后

片柳太郎所带领的老鬼子旅游团,到宋庄富东饭店吃饭,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家饭店是汉奸头子付奎的儿子付东开的。

1943年春天,鬼子头片柳太郎调防到昌邑。他拜祭梦石后,做了一个怪梦。他梦见在虚无飘缥的鬼国街上,到处是丑陋的一目民和一足鬼。醒来百思不得其解。他到潍城向山本司令说了自己所做的怪梦。山本司令把他臭骂一通,说:“你这个笨蛋!梦中是告诉你要在昌邑战胜敌人,必须采取以夷治夷的策略。”于是,他遵照山本司令的指示,决定成立汉奸队伍:昌邑县维持会。那么,谁来担任维持会的会长呢?片柳太郎绞尽脑汁挑来挑去,最后挑到在监狱中被关押的大坏蛋付奎。

让我们先看看付奎的长相吧,他个儿不高,长得很墩实,牛蛋眼,蛤蟆嘴,满脸横肉,而且脸上由于生过天花,留下十几颗豆大的紫麻子,典型的歪瓜劣枣。尤其是他的蒜头鼻子大得出奇,鼻梁是横起的,鼻子上全是疙瘩,颜色青紫,像茄子那样。再看他的德性,我敢说,他绝对不是个好畜牲托生的。按照达尔文进化论的观点,人是由猴子变的,理智是沿着由最低级的脊椎动物,向人类的进化而成的,并附丽于行动。我们人类中的每个人,都和禽兽中的某一种相类似,从牡蛎到鹰隼,从猪到虎。一切禽兽的性格,也都在人的性格里有所表现,并且每个人还可以有几种动物的性格。要我说,达尔文说人是由猴子变的,只注重其表相,未研究性格及其灵魂。人类之外,其他生物亦有理智,这是生命的进化本质之一。那么,付奎像哪种禽兽呢?他既不像猴子,又不像猪和老虎,他像豺狼,像豺狼一样凶残和无耻。《三字经》中说:“人之初,性本善。”这对付奎来说,根本就不适用。因为付奎一生下来就是个坏种。吃娘的奶,他把娘的奶头咬出血。人家的小孩说的第一句话是叫“娘”。这付奎从小就不会叫“娘”,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骂他娘是“狗”。他小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是抓着屎往他娘嘴里抹。渐渐长大了,他那人性恶的品性更加得到展示。他总是卖弄糊涂的聪明人,对智慧和理智无不顽强抗拒。他看到谁家的庄稼长得好,就用镰刀去毁人家的青苗;看到谁家的杏树结的果子多,他就用斧子去砍人家的树;看到谁家的母鸡下蛋多,他就下毒药把这家的母鸡毒死。他生性残忍,看到公狗和母狗交配连体,他便用锋利的镰刀,把公狗的生殖器割断,让公狗疼死,母狗也因阴道中插着半截生殖器取不出来而疼疯。他还十分好色,不仅强奸了本村一个9岁的幼女,还在一天中午,把他自己的亲娘,按倒在地上强姦。他爹发現后,抄起镢头想把这个畜牲砸死。没想到,被他夺过镢头,给他爹的脑袋开了花。他娘被他强奸后,没脸見人,便用一根麻绳,把自己挂在屋梁上吊死了。民国政府文兴国县长闻讯大怒,把付奎这狗东西抓进大獄。就是这样一个神色令人恐怖的大坏蛋,使人一听就心悸的人物,竟被打着“亚洲共荣”旗号的鬼子头片柳太郎看上了。

那一天,付奎从死牢里被提出来。他戴着手铐脚镣,怒气冲冲地望着这个长得同他差不多一样矮,丑陋的鬼子头的柳太郎,铁青着脸子吼道:“操,你要杀我!”片柳太郎非常狡猾,很注意察言观色和辨风测向。他看到付奎那凶神一样的长相,心中不禁一惊。然而,他脸上却显示岀快意的微笑,露岀白晃晃的牙齿,用日语对身边的市川之助说:“你问他愿意不愿意做我的一只手,一只眼?”市川之助扳着面孔,面无表情地对付奎说:“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占领了你们小小的昌邑城,是为亚洲共荣,帮助你们摆脱贫穷和落后。片柳太郎队长问你,愿意不愿意为我们日本皇军效力?”听了市川之助的话,付奎先是脸上现岀惊愕,很快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都咧到耳朵上,大黄牙闪着臭烘烘的绿光,发岀吓人的一阵狂笑。笑过之后,他用沙哑破锣似的声音说:“哈哈,我就知道我付奎是块他娘的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操!你们想让我当汉奸,是吧?”市川之助把他的讲话给柳太郎作了翻译。“就算是吧!”片柳太郎眯着三角眼作了肯定的答复。“老子恨透了文兴国那老贼!”付奎仇恨的布满血丝的牛蛋眼里,透岀喜悦的蓝光,斩钉截铁地说:“好,老子跟你们干,只要有肉吃,有女人睡,操!让老子干甚老子就干甚,万死不辞!”

在人类的情感方面,最可怕的是得意之色。囚徒付奎摇身一变当上昌邑县汉奸维持会会长。他喜溢眉宇,精神沉溺在无边的花花緑绿萦梦里。他本来就是个流氓无赖,受到恶毒的煽动很容易成为凶恶的力量。这会儿,他又狗仗人势,更像出洞的黄鼠狼,又鬼祟又狠毒,有恃无恐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还强掳民女枝子给他当媳妇。老百姓都恨他怕他,还拿他当魔鬼用来吓唬孩子。孩子一哭,大人就说:“你再哭,付奎就来了!”孩子就被吓得目瞪口呆不敢再哭。当时,市川之助对片柳太郎启用囚徒付奎有看法。他对片柳太郎说:“我们要征服支那人,也要讲民心和民意。用付奎这样的恶棍,很丢皇军的颜面。”片柳太郎则不以为然,反而对市川之助大谈战争之需要,他需要找个中国人死心踏地做他的耳目,做他的帮凶和爪牙。当然,在他心里,十分鄙视付奎的人格。他从来就没見过像付奎这样外貌丑陋,且灵魂肮脏的人。他想,这家伙满肚子坏水,从不按常理办事,简直就不像个人。那么,用这么一个人当维持会长,不给皇军丢脸面吗?他想,现在是战争时期,看是脸面不脸面?只要对黄巾军有利就行。还别说,自从付奎这一百多号人的维持会成立后,他们不仅替日本皇军踩了八路军独立营的不少地雷,还真地维持了社会秩序。这昌邑城里,太阳还没落,大人小孩就不敢再出家门,这无疑对皇军征服昌邑,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鬼子头片柳太郎,是个善于动脑筋的日本军人,且读过大学有文化。他静下心来,认真地分析了昌邑的三支敌对势力:一支是国民党军队高建武部,全副美式装备,且有轻、重机枪,应该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可不知为甚?在文山战斗中,他们闻风而逃,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到20里以外潍河东岸的宋庄。一支是文兴国和他的儿子文天雄在双台镇变卖家产,招兵买马,拉起的一支农民军“二七队”。据说这支队伍只会喊着“一二一”练操,好多当兵的连枪都不敢放,听见枪炮响就吓得转腿肚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另一支是马渠的共产党八路军独立营,起的名字倒挺吓人,甚至“疯狗连”、“野狼连”,可他们除了能造地雷、手榴弹和金镖外,就没有几支能打死人的枪。这么一分析,片柳太郎心里就有教了。他想,只要同国民党的部队保持友善,不战,他这支不足30人的小分队和付奎的百十号人的维持会,就能镇住这个30多万人口的区区小县。于是,他想派个智勇双全的人,去跟国军营长高建武秘谈,订立攻守同盟。那么,派谁去完成这项特殊的使命呢?他首先想到市川之助。市川之助,曾在中国辽宁铁岭修过三年铁路,学会一口流利地带有关东大馇子味的中国话,在这不足30人的小分队中,无疑是最佳人选。可他又一想,这日本人和中国人,在气质上是很不一样的,虽说日本人和中国人都是黄皮肤、黑头发,可日本人的眼睛里射出的光是直蓝的,嘴角老是往下垂,喜欢大笑、狂笑、冷笑,很少微笑,而且笑的时候脸上的肌肉不会配合,皮笑肉不笑,再假装,也会被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岀。当然,他也知道中国人对日本军队的仇恨,万一这个高建武,要是产生点爱国心,杀个日本人那是很平常的事。想来想去,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风险。于是,他想从维持会中选一个人。他把付奎叫来,并让市川之助当翻译,说明自已的意思。

“片柳队长,你看我咋想儿?”付奎欲令智昏,歪斜着身子嘻笑着说。“是你的,不行!”片柳太郎摇着头说。市川之助又给付奎作了翻译。“片柳队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可以化妆成算命先生,保准能行。”付奎耍个鬼脸眼睛贼溜溜转着说。“你说你可以化妆成算命先生?哈哈……”片柳太郎干笑一声,说:“看你鬼头鬼脑的样子,一幅流氓强盗相,还能装扮成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是文化人,是文化骗子。”“片柳队长,”付奎的臊劲儿上来了,瞪着狡猾的大红眼珠子说:“我知道我咋化妆也不会像个算命先生,可不像有不像的好处,不用拐弯抹角,我一过潍河定会被国军哨兵逮住,我不就可以顺顺当当,见到高建武那狗操的草包营长了嘛!”片柳太郎一琢磨,这汉奸付奎说得还真有点道理,便亲笔给高建武营长写了一封信,又随信送上刚从昌邑银行掠来的两根金条,让付奎乔妆打扮一番,然后前往。

果然,付奎一过潍河木桥,就被国军哨兵逮住并押送到宋庄营部。这时的付奎喜形于色。他的喜色因傲慢而更加明显,扁窄的额头因得意而变得更加紫黑;他那沾沾自喜的满脸横肉,简直是无丑不备。他挺身直立装得气派雄豪,好像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的样子,满脸堆笑地站在高建武跟前。“付奎,我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人蛇长七尺,色如黑,蛇头蛇尾人身,站立行走,遇人嘻笑,笑后就吃人。”高建武营长斜撇着眼睛看着付奎,阴阳怪气地说。他忽又大怒,“啪”地一拍桌子,骂道:“原来这条人蛇就是你呀,付奎!别以为你穿上长袍马袿,戴上狗屁礼帽,老子我就不认识你了!”“嘿嘿,高营长,我付奎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你不就是想骂我吗?骂我是人蛇,骂我是披着羊皮的狼,骂我是吃人魔鬼。”付奎很大度地露岀变幻莫测的表情,嘻皮笑脸地说:“我这个人一生下来就不是个人,你咋骂我我都认。以前人们骂我是地痞、流氓、无赖,现在人们骂我是汉奸、走狗、卖国贼,我都认。我知道我不是个好鸟。可你们呢?哪个不是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阴逢阳违。他娘的,哪个耗子不偷油呀?”“付奎,你给我说实话,你他娘的不去斗鸡走狗寻花阅柳,人模人样地跑到我这二亩地上找死呀?”高营长用铁钩子似的目光盯着汉奸付奎。“嘿嘿,高营长,昨天夜里我也做了一个梦,梦見我和你成了好朋友!”付奎嘻笑着说。“哼,你这种人也他娘的会做梦?还异想天开和我交朋友?”高建武营长紧皱眉头点上一支香烟抽着,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你狗操的到我这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付奎,我告诉你,我是堂堂国军营长,绝不会跟你这个狗汉奸交朋友!”“高营长,你先别生气。”付奎仍然嘻皮笑脸地说:“我是狗汉奸,不假。可我不当汉奸能干甚?你高建武能收留我给我个连长、排长干干吗?是日本皇军把我从监獄里捞出来,让我过上花天酒地人上人的生活。我不给皇军卖命给你卖命呀?”“放屁!”高建武营长当着矮人不说矮话,“啪”地一拍桌子,生气地吼道:“你就不怕老子我一枪崩了你?”“高营长,我要是怕你崩就不来了。”付奎又嘻皮笑脸地说:“高营长,皇军队长片柳太郎让我来给你送个信。”他说着从礼帽里取出片柳太郎的信,小心翼翼地放在高建武营长的办公桌上,又从衣兜里取岀两根黄澄澄的金条,放在高建武营长眼前。高建武营长看着桌子上那黄澄澄的金条,眼睛不禁一亮。可他没有喜形于色,因为他知道豆棵要是被黄蔓缠上必死无疑。自己虽说不是个清白之人,可身为国军营长还是要小心为妙。他阴沉着脸拿起片柳太郎的亲笔信(有市川之助译的中文稿),很快地看了一遍,又“啪”地一拍桌子吼道:“付奎,你小子是吹糖人的口气不小呀,你想让我也当汉奸,白日作梦!来人哪,把这个狗操的付奎给我拉到河滩上崩了!”

两个国军大兵冲进来,扭着付奎的胳膊把他押了下去。一连长陆野问营长高建武:“营长,是让他吃枪子还是活埋?”高建武营长皱起眉头想了想,眯着眼睛笑着说:“两军交战不杀来使,像付奎这狗汉奸那还不是缸里的王八,随吃随宰。今天咱放他一码,你朝天放一枪,就让这狗操的跑掉算了!”付奎被押到潍河滩上,一连长陆野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朝天“砰”地放了一枪,走人。

付奎趴在乱草丛中以为自己死了。可他趴了一阵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一摸身上并没有中弹,喜得抓耳挠腮,爬起来就跑。他跑过潍河木桥,天全黑了,是个月黑子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从潍河边到昌邑县城也就是五里多地,可他在黑暗中跑呀跑呀,怎么跑也跑不到县城。他感到有好多芦苇和灌木,黑黝黝地笼罩着他的头顶,脚下是泥泞,而且又臭又滑,踏上去很费劲,就像踏进腥臭的血泊里。四周全是黑暗、污浊、恶臭和冷气。他还仿佛看见有各种刑具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爬到他的身上咬他,钳他,刺他,在吼着叫着要他的命。他还不时听到,好像有魔鬼发出的阴森的狂笑。他浑身战粟,已经意识到自己是遇到他娘的鬼打墙了!这是魔鬼在他四周竖起的黑墙,你纵有天大的本领,也甭想穿越过去。这时,恐惧笼罩使他灵魂出窍。也可以说,他被恐惧呑噬了。他原本是个狗胆包天的人,可这时他感到非常害怕,害怕得浑身哆嗦,踉踉跄跄,东摇西荡,不知所措,就怕魔鬼把他整死。他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走,用四肢爬着走,只听见他的动脉在两边太阳穴里,如同两只铁锤似地打着。胸中呼出来的气息,也好像是来自山洞的风。噢哟,前面有一条水沟,黑糊隆洞也不知有多深。他使岀全身的力气纵身一跳想跳过去,不料刚踏上沟沿,沟沿太滑,立足不稳,噗通一声坠入沟中。沟里全是稀泥狗屎,他蹲陷在里面,急切之间难于爬出,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只急得哇呀哇呀哭叫。直到东方发亮、雄鸡高叫时,魔鬼才一晃不见了,黑墙顿时消失。他才从没膝的污泥臭水沟里爬出来,像赖皮狗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瘸一颠一溜歪斜地回到县城宪兵司令部,几乎是滚爬着进去的。这时的付奎是一付甚么形象呢?看,他的头发沾满污泥像贴在头上的破毡片,大麻子脸像个烤得半生不熟的紫茄子,长袍被灌木荆棘刺扯得稀烂,袖子破得像两把破蒲扇,满身脏得像涂了漆,两肘、两膝和屁股都露着皮,还有一道道血口子。片柳太郎看到这个滚爬进来的鬼,顿时毛发竦起,掏出手枪指着慢慢往后退。当他看清这个大千世界里的化装丑角,竟是他派出去的特使付奎时,顿时又开怀大笑,笑得死去活来,笑得岔了气,差点笑掉大牙。由于受到惊吓,付奎大病一场,一连三天不能说话,发高烧,差点要了他的命,不必详说。

付奎这狗汉奸,最终还是死在八路军独立营的手里。那一天,八路军独立营战士魏彪同邹常耿、杨虎一起,遵照魏坚营长的指示,装扮成卖柴的农夫混进城里赶大集。集上的人不是很多,可卖鱼的、卖虾的、卖菜的、卖圪塔咸菜的,也稀稀拉拉摆了近一里地。一辆鬼子的摩托车捲着尘土穿过街市,赶集的人吓得直往后躲,气得魏彪等三人咬牙却齿。一会儿,汉奸头付奎带着两个二狗子晃晃地来到集上。他看到一个老头在卖一袋炒花生,二话没说,上前提着就走。老头急了,哭喊着:“老总,你咋抢我的花生?我还等着卖了它买米下锅呢!”他冲上前去夺付奎手中那袋花生,被付奎一脚踹倒在地鼻子口里流血。狗汉奸付奎瞪着牛蛋大的眼睛骂道:“老子为你们保平安,吃你几粒花生算屌!”杨虎看不下去了,手握扁担小声说:“哥,动手吧!”魏彪赶紧抓住杨虎的扁担。因为这时,有十几个手握三八大盖的鬼子兵,气势凶凶迎面而来。他仨赶紧低下头,用草帽盖住脸。

集散了。魏彪三人没有出城,他们躲在秘密联络点一个小茶馆里,注视着街上的动静。天刚擦黑,天空像是用大扫帚扫过一般,没有一丝云彩,蓝晶晶的,又高又远。一轮圆圆的月亮,慢慢地从东边的山梁上爬岀来,如同一盏大灯笼,把县城这条东西方向臭哄哄的破街,照得铮明瓦亮。街上没有行人,只有鬼子的巡逻摩托,不时地呼啸而过。魏彪心里很纳闷,难道付奎这狗东西,晚上就那么老实?

不大一会儿,狗汉奸付奎出現了。他从渤海饭庄扶着墙走岀来,看來是喝高了,走起路来三步一停左右摇晃。他的身后跟着维持会副会长汉奸吴二楼。吴二楼长得比付奎高一头,黑瘦,又细又高,像棵高粱杆。月光下,他的脸色发青,两颊内陷,整个模样看起来就像个痨病鬼。他原本是河东小学的教员,因多次姦污女学生,被县府抓了。是鬼子头片柳太郎把他和付奎一起,从监獄中“捞”出来,让他当上维持会副会长。据说,此人除了喜欢搞女人外,杀人放火的事很少干。因此,暂不在八路军独立营的捕杀之列。魏彪想,今天算你小子倒霉,就同付奎这狗操的一起去见闫王吧!

付奎和吴二楼一溜歪斜晃晃地往西走,街上没有路灯,月光投射在他们身上,街面上添了两个长长左摇右晃的影子。魏彪三人贴墙根儿走黑影紧盯着。刚想下手,又有日本鬼子的巡逻摩托疾驶而过,他们便赶紧躲在墙角没动。

付奎和吴二楼,晃晃地走进县城唯一的一家妓院翠花楼。老鸨和姑娘们一见付奎和吴二楼光临,都笑脸相迎。“付队长,还是要月儿姑娘陪你吗?”老鸨媚着小眼问。“嘿嘿,月儿,就月儿。”付奎瞪着醉红的大眼珠子,口里喷着酸臭的酒气说。“月儿,你陪付队长进1号包房。”老鸨对月儿说。月儿姑娘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如瓜子,脸若桃花。她挽着付奎那短而粗的胳膊,屁股一扭一扭地走进1号包房。“吴队长,你昨天夜里梦見哪个姑娘了?”老鸨问吴二楼。她知道吴二楼馋猫鼻子尖吃腥了嘴,一天换一个,还喜欢玩年龄小的。“嘿嘿,我梦见个雏儿,给挑个吧,不重样儿就行。”吴二楼刁斜着小眼儿,望着那一排花枝招展的姑娘。“吴队长,你看梨花姑娘行不?她是从河东新来的。”老鸨把梨花推到吴二楼跟前。梨花是个乡下女子,圆圆的脸上虽然擦了一层白粉,还是掩盖不住日头晒黑的皮肤。可她的圆脸儿里透着红润,有一种天生丽质的美。她的刘海披映在额前,发髻宽松地斜坠着。她皱着眉头,怯怯地望着,站在眼前的这个像瘦马一样的大高个子。“好,这小妞挺俊,就是她了!”吴二楼搂着梨花姑娘走进2号包房。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魏彪三人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心里有教,这会儿可是罐里逮王八没跑。

付奎这狗东西是个急性子,一走进包房就抱起月儿压在床上嗷嗷地叫起来。月儿姑娘被压得满脸涨红,呶着小嘴假装生气地说:“付队长,看你猴急猴急地,都把俺压疼了!”“他娘的,压疼了?压疼了好!”付奎喘着粗气说:“压疼了好,好,快脱,快脱……”吴二楼玩女人则用细活。他坐在床沿上把梨花姑娘搂在怀里,伸着鼻子嗅梨花姑娘脸上的香味。一会儿,他又用鼻子嗅梨花姑娘的头发和脖颈。嗅了好大一阵子,他才伸手去摸梨花姑娘那硬梆梆坚挺的小乳房。“你今年多大了?”吴二楼柔声问。“俺今年15岁。”梨花姑娘的声音很细很柔很小,简直像蚊子哼哼。“你这么小就会干那事儿啊?”吴二楼把自己的瘦长脸,贴在梨花姑娘圆圆的嫩脸儿上,小声淫荡地问。他说着把手伸到梨花姑娘的两腿间。“鸨母教我了……”梨花姑娘羞得低着头说。“鸨母是咋教你的?”吴二楼又把手伸进梨花姑娘的衣服里,去抓揉梨花姑娘温软坚挺的小乳房。“鸨母教俺不要老时撸嘟着脸,要学会笑床。”梨花姑娘扭动着身子,说:

“你别乱摸,怪痒痒!”

这时,魏彪三人身穿鬼子军服,大摇大摆地走进翠花楼。老鸨便急忙迎上去,媚着眼儿说:“欢迎皇军光临,姑娘大大的有,随便挑,随便选。”站在走廊里的那一排花枝招展的姑娘,都在挤眉弄眼扭动着身腰,以吸引嫖客们的注意。“我的,要月儿姑娘!”魏彪学着日本鬼子的腔调,用生硬的中国说。“我、我、我要梨花!”邹常耿也结结巴巴地说。“哎呀,两位老总,月儿姑娘和梨花姑娘都进包房了。”老鸨满脸堆笑地说。这时,那一排妓女嘻嘻哈哈地嚷嚷起来:“还有我们呢!”“保你们满意!”……“吵吵甚?”杨虎亮岀盒子枪大吼一声,用枪顶在老鸨的脑门儿上。老鸨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那一排妓女也被吓得目瞪口呆,再也不敢乱喊乱嚷乱扭。杨虎又吼道:“谁要是敢出声,我就敲碎谁的脑壳!”

魏彪一脚踹开1号包房的门,先把床头柜上付奎的盒子枪抢到手,又把被窝里的付奎拖出来摁在地上。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是机械的,好像是进行了多次演练似地,根本没有一丁点失误的余地。月儿姑娘“啊”了一声,赶紧用被子,严严盖住自己赤踝的身子和朦住头,浑身哆嗦着像筛了糠。床单和毯子被揉成一团。床单和枕头上,到处都抹着酸臭的口红,令人恶心。付奎光着身子被摁在地上。看这畜牲,浑身皮肤黑紫,胸前长着浓浓的胸毛,虽受到惊吓,可他仍然面不改色,嘻笑着说:“皇爷,不就是为争个姑娘嘛,还用得着这样狠?”“付奎,你睁大眼睛瞧瞧,谁是你狗操的皇爷?我是你魏彪爷爷!”魏彪压低声音很有力度地说。他狠狠地攥住付奎的手腕,看到付奎的手指毛茸茸的挺粗,就像小棒锤似的。“魏彪老弟,你搞错了。”付奎仍嘻皮笑脸地说:“烧你家望海楼饭庄,那是日本人干的。我那时还蹲在文兴国那狗操的大狱里呢!我跟你老魏家没结仇。”“少废话,你当日本鬼子的汉奸走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天,我代表八路军独立营、代表昌邑人民,送你上西天!”魏彪斩钉截铁地说。“你们要杀我?”付奎瞪大眼睛问。“你要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魏彪用盒子枪点着付奎的脑袋说。“我昨天夜里听见夜猫子叫,就知道是不祥之兆。我、我知道,我这个人作得过了头,该死!可光着腚死在翠花楼,要是传岀去,那也太难听了吧!”付奎哭丧着脸说。这小子可不是要面子,他想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有皇军来救他呢?“没想到你狗操的付奎也要面子。好吧,穿上衣服跟我走,我送你到一个好去处。”魏彪把付奎的衣服扔在地上。

魏彪押着付奎走岀房间,问邹常耿:“吴二楼呢?”“这狗日的,跳、跳窗逃、逃跑了!”邹常耿生气地结结巴巴地说。三名“皇军”押着汉奸头子付奎,离开翠花楼往西走,很顺利地通过哨卡,出城又绕了一个大弯,来到潍河岸边的芦苇荡中。凭月光,付奎看清这儿已经挖好一个大坑,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牙齿也在打战。他后退了一步,大鼻子的鼻翼鼓了起来,牛蛋眼里透岀怯怯的光,问:“你们要活埋我?”“付奎,你这鳖孙子给我听清了,你要是听话,我给你留个全尸;你要是不听话,我这就给你放血!”魏彪把腰间的匕首拔出来在付奎眼前晃了晃。付奎还真是个人物,死到临头不但没被吓成一滩屎,反倒显得很冷静。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可能他已意识到反抗和挣扎,会死得更惨。他自己跳进土坑里,盘腿坐在坑底,仰着脖子苦笑着说:“我知道我这辈子作过了头,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最下层的犄角上,大魔王还要在我身上插上一把三刃钢叉!可话又说回来,我他娘的吃喝嫖赌花天酒地,他娘的也算够本了!”一锨锨泥土埋到他脖子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像龙虾似的突了岀来。

付奎的家在宋庄付家埠。付家埠是个只有20几户人家的小村,村民以种地和在潍河捕鱼为生。因村里出了个汉奸头子付奎,村里的人都抬不起头。这会儿,八路军独立营活埋了付奎,给村里的人出了一口恶气。就连付奎的妻子枝子也没哭一声,没掉一滴泪,只是恶狠狠地说:“自作自受,活该!”付奎的儿子付东刚满两月,也咧着嘴朝着他娘直笑。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那一天,吴二楼特为刮了脸,穿得整整齐齐,兜里揣着片柳太郎给的10块大洋抚恤金,来到付家埠付奎家。付奎的遗孀枝子认识他,很热情地接待了他,又是泡茶又是炒菜,虽然黯淡的眼睛里流露岀愁苦不安的神情,可看不到悲伤的样子。酒足饭饱之后,吴二楼眯缝着醉眼上下端祥起这位小巧灵珑、小鼻子小眼睛十分好看的小嫂嫂。酒是色媒人吗?还是情人眼里岀西施,这时的吴二楼竟忽然觉着,这位小嫂嫂,是天底下最美最美的小美人,便心里痒痒起来。他一把抓住枝子的小手。“他叔,别这样!”枝子就像被蝎子蜇了一样,把手唰地抽回去,带着害羞的样子红着脸说:“他爹刚死,又是大白天。”“嘿嘿,嫂子,我咋看着你对奎哥的死,一点也不痛心啊!”吴二楼淫秽的小眼,一直没有离开枝子那张细皮嫩肉俊美的小脸儿。“你说那个死尸呀,他是黄连豆用嘴嚼,自找苦吃,活该!”枝子生气地说着,可她心里也是酸酸的。“嘿嘿,像我和奎哥这样的人,干那营生是在刀刃上翻跟头,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跳窗跑得快,还不是和奎哥一样被活埋去见闫王爷了。嗨,他娘的,活一天算一天,活一天快活一天吧!”吴二楼说着又把手伸向枝子。这时,躺在炕上睡觉的小付东醒了,嘶着嗓子呀呀地哭起来。枝子赶紧走进家房去哄付东:“噢,好儿子,不哭不哭!真乖,不哭不哭!”吴二楼也走进家房,瞪了小付东一眼。可他马上眉开眼笑,从兜里掏出一块日本糖果,让小付东舔着。这小付东舔着舔着就闭上眼睛睡着了。枝子又小心翼翼地,把儿子付东放到炕头上,盖上小被。可她一转身,被吴二楼拦腰抱住了。“二楼,你干甚?”枝子扭动着身子在挣扎。“便宜不过当家。我、我要弄你!”吴二楼口里喘着粗气,像个大虾挭着脖子,死皮赖脸地去吻枝子的嘴唇。“二楼,朋友妻不可欺。你把你嫂当成甚人了?”枝子在极力反抗。“嫂子,不,枝子,我、我要娶你做老婆。”吴二楼信誓旦旦地说,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在骗枝子。“我嫁给一个汉奸头子,被八路活埋了。我再嫁一个汉奸头子……”枝子说着竟唔唔地哭起来。“不哭,枝子,不哭不哭!我知道我是豆腐掉进灰里咋洗也洗不净。我也知道当汉奸是草人救火自身难保。再说,我也看透了,那小日本是断了腿的螃蟹,也横行不了几天啦!他娘的,雀儿还知道拣着旺处飞呢!这维持会长老子我不干了,我投诚当国军去!”吴二楼忽然从口里冒岀了这句话。

在吴二楼使出浑身解数连哄带骗之下,枝子还是同他干了炕上的事。好事干完之后,这位小学教师出身的汉奸,是想改邪归正呢,还是被付奎的下场吓破了胆,他真地狗颠屁股人不知鬼不觉地,跑到宋庄国军营部,到高建武营长那儿缴械投降。这机变之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你狗操的吴二楼,是鬼子的秘探吧?”高建武营长瞪着大眼珠子“啪”地一拍桌子吼道。他拿起一支香烟,点上火吸了一口,又狠狠地将香烟捻熄。“高营长,我、我……”吴二楼的脸孔即时苍白起来。他真没想到走出这一步,竟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像吃了辣椒,屙不岀屎两头难受。他的睫毛一上一下地跳动,好像眼睛里掉进了沙子,吱吱唔唔,不知说甚是好。“他娘的,我这个高营长也是你能叫的吗?”高建武营长挺着胸脯气哼哼地说:“你狗操的不用给我花马掉嘴(哄骗人),你说你到底想干甚?”“高营长,高营长……”吴二楼心中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陷于犹豫不决的深渊,浑身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像筛了糠。他双膝跪地给高建武营长磕头,口里还吱唔着:“我、我……”“吴二楼,我看你这个狗汉奸,是拜佛走进吕祖庙,找错门了!”高建武的舌头伸到嘴角外面,绕着嘴唇舔了一圈,眼睛同火也似地红了起来。他“啪”地一拍桌子,吼道:“来人哪,把这个狗汉奸吴二楼,拉岀去给我崩了!”还别说,高建武说一不二,还真地把吴二楼拉到潍河滩上一枪崩了。这在当时的昌邑各方引起不大不小的轰动。

再说枝子,当她听到吴二楼被国民党高建武营长给崩了,惊岀一身冷汗。那一天,她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乌鸦,慢慢拍打着翅膀尖声鼓噪嚷成一片。她知道,乌鸦告诉她,吴二楼也到十八层地獄去找付奎那狗杂种去了。夜里,她躺在炕上翻来复去不能入睡。她想,这就是自己的命吗?是死到临头,也要下十八层地獄吗?后来,她稀里糊涂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大火烧房子的噩梦。第二天,她找算命先生给她解梦。算命先生是个白胡老头,他面无表情地说:“光明永远在照耀,太阳的灯并没有媳灭,只是你面临灭顶之灾。消灾之法,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远走高飞往东百里外,不要再回来。”枝子听了算命先生的话,把门一锁,抱着两个月的儿子付东,走过掖县、黄县、篷莱,一直往东走到威海,过上吃百家饭的乞讨生涯。蹉跎岁月,不必细说。1947年昌邑全县解放后,她才背着四岁的儿子付东,等太阳落下山,村庄消融在黑暗里,才撸嘟着小灰脸,低着头悄悄回到付家埠自己的家。

要说付东开饭馆,那可多亏了他娶了个四川婆姨和马镇长的支持。付东从小过着吃不饱、穿不暖、胆惊受怕的生活,养成了自鄙、胆小怕事的性格。由于营养不良,他个儿长得矮,黑瘦,话少,嘴唇总是紧绷着,有时候一天也不说一句话。他的眼睛总是呆迷着,几乎没有表情流露。可他上学很用功,一直上到高小毕业,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矛。因他出身不好,家庭生活又困难,15岁就辍学到队里干活挣工分。他罕言寡语,安分随时,干活不惜力,队长少给他记工分也不吭声,似有一种本能的胆怯和躲闪。他窝窝馕馕地活着,当然也就娶不上媳妇。1978年农村实行责任田承包制后,他和娘分到二亩半地,一早一晚一勤快就种上了。闲着没事干,他就悄悄地做起小买卖。开始卖瓜子,葵花籽、南瓜籽都是自己院里种的。后来又卖妙花生、麦芽糖之类,小本生意,赶一个集赚个块二八毛的,闹着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他娘俩儿会过日子,一个钢镚一个钢镚地攒,三年下来娘俩儿偷着乐,竟攒了279块钱。他娘枝子高兴得夜里睡不着觉,总想给40多岁的儿子娶个媳妇。付东当然也想娶个媳妇暖被窝。可托人找了几个,人家不是嫌付东长得老,就是嫌付东个儿矮,反正都看不上他。后来,从四川来了一个快40岁大大咧咧的胖女人,说是家乡遭灾逃荒来到这里。村长付乐年看这女人不像骗人的主,就介绍给付东作媳妇。这女人姓冯名嫦富,个儿不是很高,可也比付东高半头。结婚后,付东带着她去拜祭过梦石。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見家里盖上二层小洋楼。她对付东说了她做的梦。付东说:“净梦些没影儿瞎扯蛋的事儿。”她说:“老公,你这个人啊,卖瓜子、卖花生都能挣钱,说明你不笨。要说缺点嘛,就是胆儿太小,掉下片树叶就怕砸破头。现在政策变了,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没说岀身不好的人不能致富。”在冯嫦富劝说下,付东在宋庄镇街上租了个门面,开个小铺卖食品、烟酒和油盐酱醋。

“付东,生意咋样儿?”马镇长来买烟,望着近来脸上有了笑容的付东问。“托你镇长的福,生意还凑合。”付东仰着小瘦脸儿说。他知道世事艰难和话多有失,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说话更要谨慎小心。于是,他少言寡语,不过脑子的话绝对不说。“付东,开个饭馆吧!你看咱宋庄镇连个饭馆都没有,镇上来个客还要打电话让石埠饭店来送菜,钱让石埠赚了去不说,热菜送过来成了凉菜。”马镇长真想让宋庄的经济也繁荣繁荣。“马镇长,我哪有那本事。”付东是个胆小怕事没有主見的人。他皱着眉头为难地说。他从小养成的自鄙性格,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正在往货架上摆货的冯嫦富,听見马镇长和付东的对话,赶紧跑过来满面春风地说:“马镇长,只要你瞧得起俺家付东,这饭馆俺就开着试试。”“你是……”马镇长望着这位胖乎乎满脸微笑的中年妇女,不知她是谁?“马镇长,俺叫冯嫦富,是从四川逃荒过来的。”冯嫦富自我介绍说:“俺现在是付东的婆姨。”“噢,噢,听说过。”马镇长笑了,说:“付东,你别那么操蛋!现在提倡勤劳致富,你可不能像吃热蔓菁,又想吃又怕烫着。听你婆姨的话没错。你办起饭馆,光镇政府来吃饭,一年少说也得给你两三万。”

付东被赶着鸭子上架,一家三口忙活了几天,饭馆很快就办起來了。饭馆总得有个名吧?“就叫付东饭馆。”冯嫦富是个爽快人,说:“十里八疃谁不知道你付东为人好?”“你当付东这个名字好听呀?”付东平时很少生气,那天不知动了他的哪根筋,竟生气地说:“他娘的,我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姓付了!你还说叫付东饭馆?要是叫付东饭馆,咱做的饭菜再香,人们也不会来吃。还是叫便民饭馆吧。便民,方便老百姓嘛!”“便民饭馆的名字其它地方常用,太俗。要不,咱把你那个付字,改成我这个富字。”冯嫦富双手一拍高兴地说:“对

,就叫富东饭馆,富我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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