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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

梦见女儿丢了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梦见女儿丢了是什么意思)

2023-05-09解梦
由于年岁渐长,再加上因多年相思而导致的习惯性失眠,赫东峰的头发已经日渐稀疏。妻子卢丽负责接待顾客和不时到访的记者,赫东峰大多时候只是沉默着,当提及女儿博文时,才

由于年岁渐长,再加上因多年相思而导致的习惯性失眠,赫东峰的头发已经日渐稀疏。妻子卢丽负责接待顾客和不时到访的记者,赫东峰大多时候只是沉默着,当提及女儿博文时,才会时不时接两句话。

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赫东峰留给人的印象都是“话不多的手机店老板”。而在这几年,更多人称他为“郑州寻女手机店老板”。2009年3月1日,赫东峰的二女儿赫博文在离家5米远的小商店换牙刷后走失,为引人耳目,夫妻俩把自家手机店更名为“寻女手机店”。

十多年过去了,仍没有关于赫博文的任何踪迹,与爱女一同消失的,还有这个小家庭的所有欢乐。

不存在的“建工村”

这天是12月10日,凌晨3点,赫东峰梦见女儿博文冲他喊话:“爸爸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啊,我在××县的建工村(音译)。”在梦中,女儿还是儿时天真的模样,穿着脏脏的裙子,蓬头垢面。赫东峰顾不及心疼,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慌让他瞬间惊醒,他赶忙拿起笔,记下来这个梦中博文的所在地。

丈夫的异常举动早已让卢丽警觉,她也醒了过来。自从女儿走失后,赫东峰长期习惯性失眠,卢丽也染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一点微弱的细小动静就能惹得她整晚不得安宁。

夫妻俩用地图软件搜索着梦中的地名,结果显示并不存在。赫东峰心里堵得慌,一言不发地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赫东峰第一次梦见博文。梦里博文的处境各不相同:被中年女人拐卖、正在读书上学、已经怀孕生子……更多的时候赫东峰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梦境,但醒来后的无助和失落却久久不能忘怀。

为了宽慰赫东峰,卢丽讲了很多寻亲家庭找到孩子的故事,“你看看跟咱一起的孙海洋、郭刚堂都找到孩子了,下一个肯定是咱博文。”赫东峰心情压抑,他想起了博文走失前2个月同她开的玩笑。

那两年,邻近几个村拆迁,人口大量涌入须水街道,多为外地打工人员。女儿突然问起,“爸爸,如果我走丢了,你找我不找?”赫东峰心想这不可能,女儿也6岁了,他玩笑般回答道,“你走了我才不找你哩!我还省了几万块钱。”

回忆起当年这个回答,如今年近50岁的赫东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我先去店里了。”赫东峰扭头出了门。

博文离家第4582天

赫东峰和卢丽的寻女手机店位于郑州市西陈庄村,主营手机销售、维修及手机配件售卖。这里距离女儿走失的老店约五公里。

在赫博文走失之前,赫东峰和妻子在郑州市中原区须水镇老街肖家拐经营一家手机店;女儿走失后,担心女儿哪天回来找不到自己,夫妻俩一直坚守着这家店。

后来,须水镇面临搬迁,夫妻俩一直不愿意走,直到2019年,迫不得已,他们只好带着全家人,举家搬往离那里不远的西陈庄村,并将手机店的名字改为“寻女手机店”。

店外的门头上,专门做了一块小板子,赫东峰每天更新赫博文走失的天数;店内放置的是全国各地寻亲家庭的海报,上面有走失孩子。在店门旁立着一个扶梯,夫妇俩用来每天爬上爬下,更新招牌上写着数字的纸,以这样的方式记录女儿离开家的天数。

起初,还有人好奇店名的由来,一进店就在屋内360°旋转观望。时间长了,附近人都知道了博文的故事。

赫博文是家里第二个孩子,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2003年,刚出生几个月的赫博文被卢丽和赫东峰带到郑州,那时赫东峰正在医学院求学。三年后,一家人在郑州市中原区须水老街租了一个80平米的店铺,卖手机配件,里间隔开用于住宿。到了2009年3月,6岁的博文已经像个“小大人”,能在电脑前帮顾客充话费,还能喊出手机号主人姓名。

受疫情影响,手机店的生意大不如前,收入仅够全家人温饱。关了手机店改开诊所,是赫东峰很早就有的想法。如果博文没有走失,他计划带着一家人去南方生活,“广东或者江浙一带,那儿生意比较好做。”但现在即使再困难,夫妻俩也不敢把手机店关停,“女儿可能记得手机店,这是她找到家的线索。”

夫妻俩守着手机店,一边做生意一边直播寻女,遇到十八九岁的孩子就忍不住多问几句,希望能得到关于博文的线索。

6岁女孩换牙刷后走失

在照顾孩子这方面,卢丽自诩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2003年,赫东峰正在医学院求学,卢丽便跟丈夫一起,住进了学生宿舍。下楼打水或者去卫生间的时候,卢丽都会抱着当时仅有几个月大的小博文一起,然后把门反锁;有陌生人看卢丽腾不开手,想暂时帮她抱孩子,也被她婉言拒绝,“我怕他们抱走我孩子”。

2009年3月1日,卢丽没有想到,这原本是与平常生活无异的一天,竟成了自己久久不能释怀的梦魇。

晚上7点左右,博文和姐姐打开电脑,摸索起刚流行起来的视频摄像头开始自拍。当时的他们还不曾想过,这张照片会作为博文留给家人唯一的清晰照片出现在寻人启事上。

两天前,卢丽给女儿们买了两只牙刷,姐姐挑了有小熊图案的,另外一只牙刷没有,博文也想要有小熊图案的,年长两岁的姐姐提议,“等妈妈忙完带你去换。”博文说,“我自己能去换。”

卖牙刷的“爱家纸​行”商店就在卢丽的手机店斜对面,相距仅有5米。晚上7点前后,店里顾客多,正在忙碌的卢丽便同意女儿自己去换牙刷,她看着女儿过了马路,跑到斜对面。

“爱家​纸行​”就在对面,10分钟后看女儿还没回来,卢丽便到商店询问。老板回复称,牙刷没有博文要的图案,退了一块钱,孩子拿着钱离开了。卢丽问对方是否记得女儿出店门朝哪个方向走了,老板称“当时来了一群客人,没留意”。

当晚,赫东峰和卢丽跑遍村里上上下下,周围的区域也翻了个遍,仍一无所获。卢丽预感不妙,到派出所报了警,因为博文失踪没满24小时,“当时没出警”。博文一个玩伴的父亲听说小孩不见,晚上从床上爬起来帮忙。赫东峰和卢丽找到大半夜,店门不敢关,希冀着孩子回来随时能进家门。

“就在家门口,她去换牙刷,就再没回来过。”夫妻俩无数次地回想和懊恼,如果能重来,那个晚上不会让女儿离开视线半步。

夫妻俩一夜未眠。

手机店内的寻人启事

为寻女几乎跑遍大半个中国

2009年9月,辖区警方高度重视,派遣多名民警在须水进行挨家挨户​的​地毯式排查。亲朋好友和周围商户都说,“老卢的孩子肯定很快能找到”。可十几年过去了,眼看着身边其他家庭陆续都找到了孩子,博文依旧毫无音讯。

博文走失之后,失去孩子的痛苦时刻笼罩着这个小家庭。所有的快乐都弥漫着无人分享的悲伤。像是永远缺了一角的月亮,圆满的戏码不知何时才会上演。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永远。卢丽一夜白头。

夫妻俩关停了手机店,并把大女儿暂送到弟弟家,儿子送回老家,就这么踏上了寻女的漫漫长路。12年来,夫妻俩走过很多地方:北到吉林,南到广州,西到四川,东到山东。夫妻俩在全国各地散发了10多万份寻人启事,带着条幅和寻人启事,骑坏了20多辆电动车,最多的时候一年有300天都在路上,几乎寻遍了全国各个角落。

寻女工程耗资巨大,小家庭的积蓄很快所剩无几。夫妻俩决定由卢丽先照看手机店并照顾孩子,赫东峰独自寻女。

为了省钱,赫东峰夏天就住在公园长椅上,冬天就在网吧里凑合一宿;吃饭就在路边摊上解决,渴了就在公园里喝直饮水。为了找到女儿,这么多年夫妻俩没有换过手机号,不敢关机,唯恐漏掉哪个关键线索;也担心如果换了号码,哪天博文打来电话时找不到家人。卢丽每天都要一点点回忆,重复手机号和住址、述说女儿儿时玩伴的名字,希望失踪时已上幼儿园大班的女儿会想起曾熟记的手机号。

每逢儿童节或者博文生日,都是全家人最难过的时候。哀伤的氛围笼罩着这个小家庭:父亲的指责和埋怨,母亲的懊悔和自责,懂事的姐弟俩默不作声,想念博文时就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被一张PS过的照片骗到吉林

多年的找寻,让赫东峰结识了很多寻亲的家长。无尽的寻找中,这些人变卖了家里的缝纫机、电视机、汽车、住房。他们把寻人启事贴到电线杆上,也曾印到打火机、火柴盒、扑克牌、衣服或背包上,让它成为别人日用品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们尝试过行为艺术——在冬天的公园里一起脱掉上衣,身上露出寻人信息,吸引人们的注意。

有些家长连名字他都没问过,但他清楚地记得他们孩子的姓名。因为他们经常互称“某某爸”或“某某妈”。许多人跟赫东峰一样始终不敢更换自己的电话号码,不敢搬家——因为那是孩子在家时记得的。

“我就是要在这边等她”,赫东峰解释,“因为博文从小在这里长大,她知道父母是开手机店的。”虽然他也清楚,孩子已经长大了,就算哪天来到​这个​手机店充话费,自己也认不出来。

他甚至希望,假如孩子的养父母看到寻人启事,只要告诉他孩子在哪里就好。“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平安健康就好。”

寻女多年,被骗是常有的事情。曾有过一名吉林男子打来电话,说看到疑似博文的女孩,卢丽问有没有照片,对方百般推脱,两天后发来一张照片,并要了1500元钱。照片中的女孩短头发,模样和博文有些相像。赫东峰和两名民警连夜赶去吉林找该男子,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当地警方调查后发现,该男子是个惯骗,照片也是PS的,当地派出所里关于该男子的案卷已垒成“山坡”,民警说,“都是他​骗的​各地寻亲的家长”。

赫东峰

因成年未办理身份证被迫销户

2013年后,智能手机、社交媒体越发普及,全国各地的寻亲信息有了更广泛​的​传播途径,寻人启事从刚开始的QQ群转战到微信、微博,后来又有了短视频、直播。卢丽夫妇用尽其所能,出门少了,和“队友们”线上抱团。在学会直播之前,他们已经可以流畅在各个社交平台发文、剪辑视频,利用网络的力量寻女。

2017年,卢丽发现一条线索:在驻马店救助站有个小女孩,年龄和样貌都和博文相近,夫妻俩赶忙驱车前往。

卢丽看着这个女孩,怎么看都觉得是自己亲生的,问她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女孩均答不上来。8年的找寻终于有了结果,卢丽有点激动。她赶忙采血并进行DNA比对,但结果却显示——这不是她的孩子。不死心的卢丽又做了一次DNA比对,结果和上一次如出一辙。

DNA比对失败,卢丽愈发感到孤独,她此刻无比想念赫博文,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身在何方。

赫博文的姐姐和弟弟也从未停止过对她的想念。赫博文走失时,姐姐8岁,弟弟不到4岁,姐姐在想起妹妹时会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弟弟在短视频中看到别人家庭团圆的场景,也会时不时问卢丽:“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12月6日,公安部开展“团圆”行动认亲活动,帮助离散十余年的3组家庭实现团圆。电影《亲爱的》原型孙海洋与儿子孙卓相认,这让卢丽夫妻俩看到了一丝希望:“既为他们高兴,又为自己还没找到孩子难受。”

按照时间推算,博文今年已满18岁了。由于没有办理身份证,不得已,卢丽给博文办理了销户,但同时她无比期待着女儿能够赶紧回家,实现久违了的阖家团圆。

来源:正观新闻

编辑:刘梦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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