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实就虚一打生肖(奇山异水打一生肖)

文/罗安会

一直以来，有个难以示人的“心病”，但凡有朋友问及我的生肖属龙属虎，还是属牛属鸡，我这“心病”就会隐隐发作，尴尬万分，无地自容，顾左右而言他，因为我属鼠。

属龙多光鲜，龙飞凤舞，龙凤呈祥；属虎更霸道，山中之王，猛虎下山；属牛特给力，牛气冲天，志在必得；属马很励志，老马识途，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即便属鸡，雄鸡一唱天下白……而我属鼠，说来羞愧难当，贼眉鼠眼，鼠目寸光，鼠肚鸡肠，抱头鼠窜，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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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老鼠，气不打一处来。早年插队下乡，住的是土墙茅草房，饭都吃不饱，老鼠更猖狂，到深更半夜，就开始啃噬我的梦，发出拉锯的声响，在屋子的角落啃红苕，不仅如此，啃到欢天喜地，竟然肆无忌惮，顺杆跑到我的蚊帐顶你追我赶，打情骂俏，第二天起床一看，角落堆放的口粮红苕，被啃的坑坑洼洼，于是我决定消灭它。

先用夹板，打死了一只，就再也不灵，可见老鼠长记性，从不会在同一条河里淹死两次。

便转战灶台，隔日发现满灶台都是老鼠屎，于是我在老鼠必经之道秘密撒下老鼠药，果然灵验，毒死一只，从此灶台清净了。

可餐桌附近又出现老鼠活动迹象，那时没有冰箱，剩饭剩菜通常用一纱罩罩住，避免蚊蝇，却挡不住老鼠，尖牙利齿的老鼠三下五除二就把纱罩咬个洞，然后进去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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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老鼠仿佛学过“游击战”，深知敌进我退，敌退我打，避实就虚的战略战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令人防不胜防，烦不胜烦。

后来返城，虽住楼房，依然没能根除鼠患，无地洞可打，老鼠就改弦更张，与时俱进，在下水管道钻来钻去，打起了“巷战”。家里熏了腊肉，灌了香肠，用绳子挂窗台风干，准备过年，老鼠伺机而动，飞檐走壁，倒挂金钩，将腊肉咬得皮翻肉绽，好煞风景。

我对老鼠有切齿之恨，但因为我属鼠，无奈又替鼠难过。

直到有一天上街买菜，路过一排排商店，商店里飘出一首深情款款的流行歌曲：“如果真的有一天，爱情理想会实现，我会加倍努力好好对你永远不改变，不管路有多么远，一定会让它实现，我会轻轻在你耳边对你说对你说，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那歌声优美入耳，颠覆了我的“三观”。执著专情的老鼠竟然成了天下追求爱情梦想的偶像。

这个世界变了，与此同时，我的“心病”明显有所缓解，脑子里浮现出动画片温柔可人、幽默而令人捧腹的米老鼠来。人人讨厌的老鼠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机灵和聪明的化身，影视歌曲的香饽饽，这有点让我猝不及防，而老鼠的天敌猫，反而常常被老鼠戏弄，还与老鼠同眠，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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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看过一幅喜感十足的老鼠漫画，画中有句话挺有意思：“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白鼠黑鼠，不被猫抓住就是好鼠”。是的，万物有灵，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绝对的好和坏，也没有绝对一成不变的美和丑。

老鼠虽然口碑不好，相貌也不讨人喜欢，还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千古骂名，但从社会、民俗和文化学的角度来看，它早已脱胎换骨，由一个无恶不作的害人精，演化出来一个具有无比灵性，聪慧神秘的小生灵。

我开始对十二生肖中老鼠为什么排第一感到好奇。

当年轩辕黄帝要选十二动物担任宫廷卫士，猫托老鼠报名，老鼠给忘了，结果猫没有选上，从此与鼠结下冤家。大象也来参赛，被老鼠钻进鼻子，给赶跑了，其余的动物，原本推牛为首，老鼠却窜到牛背上，于是形成了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的生肖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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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故事虽不是对问题的科学解释 ，但它却体现了人们希望对十二生肖的选择做出解释的愿望。

更靠谱的说法是十二生肖首先出现于记时。一昼夜是二十四小时，古代天文学家将昼夜分为十二时辰，然后依照动物的生活习惯和活动的时辰排序，而夜间十一点至次日凌晨一点，属子时，新的一天的开始，正是老鼠趁夜深人静，频繁活动之时，称“子鼠”。因此，十二生肖把鼠放在了第一位。

更有趣的说法是，天地生成于子时，生之初，黑天苟地，混沌一片没有缝隙，气体跑不出来，物质无法利用，老鼠时近夜半之际出来活动，将天地间的混沌状态咬出缝隙，才使气体跑出来，物质便能利用了。“鼠咬天开”就是说老鼠这一咬，有打开天体之神通。

几年前有消息称，英法联军自圆明园掠走、流失海外辗转多年的鼠首和兔首铜像，拍卖估价均为800万至1000万欧元，可见老鼠何其珍贵。

我终于释然，属鼠，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作者简介】重庆市作协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江津区作协副主席。先后发表散文120余篇，出版有散文集《往事未必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