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姓有成语男孩名字(和程字搭配的名字)
《聊斋》这本书,大部分人想到的便是各种形形色色的书生和女鬼怪的爱情,比如最经典的宁采臣和聂小倩的故事。
但大多数知道的是两人相恋的故事,而两人修成正果后,又是否如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幸福呢?
在原著中,两人并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唯美归宿。
相反,宁采臣在中了进士之后纳了一个妾,这位小妾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即宁采臣做出了与故事开头他自诩“生平无二色”的人生信条相悖的事。
蒲松龄为何设计这样的结局,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但书生与鬼女、狐女的爱情,确实也非蒲松龄写这本书的本意。
吐槽科举
我们都知道,科举考试是蒲松龄终生的遗憾。
他第一次踏入考场是十九岁(1658)时的考取秀才,首次考试便旗开得胜,可谓少年得志。
不过,接下来在考取举人的乡试路上,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一帆风顺,直到康熙五十年(1711),已经七十二岁的蒲松龄才在当年十月考中了乡试副榜,成为了岁贡生。
岁贡生比之举人,犹如今日一心想上211、985名牌大学的某位考生,因屡考不上最后只得被迫去拿名牌大学成人教育、高自考的文凭。
虽然都是本科学历,但实则根本无法同日而语,只能算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自我安慰罢了。
因为终生的遗憾,故《聊斋志异》中有关科举的篇目有很多,如卷七《镜听》,通过女人的角度来看科举,告诉读书人倘若学业不精,非但自己被人瞧不起,还会“累及妻子”。
比如卷九《王子安》篇,蒲松龄详细描述了考生在考试前后的经历。
进入考场前考生需要脱鞋解衣,由差役进行搜身检查,检查的过程很长,冬天时脱去衣服光着脚冻得发抖的考生活像一个乞丐。
点名入场时,被官员、差役呵斥,就像是毫无尊严可言的囚犯;号舍没有门,天气转凉时像冻僵了的蜜蜂。
考试结束后,人人精神恍惚,好像出笼子的病鸟。
发榜那天苦盼报录人到来的过程像是被绳子捆绑住的猴子一样不自在。
得知落榜后怅然若失呆若木鸡的样子,像服了毒的死苍蝇。
打算重新苦读的过程,活像破卵的鸠鸟打算重新衔木造窝。
对比今天的高考,咱们可太幸福了。
记录乱世
蒲松龄生于明崇祯十三年(1640),卒于清康熙五十四年(1715),他的童年、青年经历了汉民族与少数民族之间的政权更迭。
自吴三桂献出山海关之后,清廷在武力夺取中原以及巩固的过程中不断进行血腥镇压,山东地区更是兵燹之祸的“重灾区”。
因亲眼目睹过战乱给百姓带来的巨大苦难,蒲松龄对清廷不抱好感却是毋庸置疑的。
他在《聊斋》创作了很多特殊的短篇,这些篇目短的不足百字,长的也不过六百余字,表面上涉及鬼神略显荒诞,实则记录乱世、审视乱世,以自己的视角来描述这段历史,比如卷六的《乱离》。
《乱离》是以寻常人的角度看待明清更迭时的这场兵灾,但有意思的是,构成本篇的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故事。
清兵入关,四处劫掠,某位清兵小头目,趁着南下中原的机会抓获了一个戴姓男孩和一个刘姓女孩。
一般来说,清兵掠夺汉人后都将其视为奴隶驱使或者拉到人口市场上去贩卖,但这位头目的做法却让人意料不到:老兵对待男女两人照顾有加,对男孩说“我无子,将以汝继统绪,肯否”,在男孩同意后又征求他是否愿意娶那个女孩,男孩自然是高兴得满口答应。
待到二人洞房之时方才发觉,男孩与女孩其实早该相识,因为他们正是当初已经定了亲的未婚夫妻。
需要指出的是,《乱离》中的故事应该并非蒲松龄自创,在王士祯的《池北偶谈》中也收录了这个篇目,其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可惜的是,不管蒲松龄还是王士祯,都不知道这位清军头目的姓名、身世,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死是活,知道的只有:在那个战争年代,他的很多同族人已经变成了野兽的时候,他竟还保有着一份善良与朴实,或许这也是他不愿意认领一个同族子弟为自己儿子的原因。
即使是在战争的年代,任何强势都无法真正战胜人类的良知,这就是我们人类的希望。
中国历史上的乱世很多,乱世可以塑造英雄,但更多的是祸及了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蒲松龄虽然热衷科举一心想做一名清代公务员,但不代表他对清廷获取政权过程中采取的血腥手段持肯定态度,也绝无可能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大势眼光来看待当时那个杀戮遍地的乱世。
相反,蒲松龄是一个极具良知的文人,他赋予《聊斋》信史般的作用,以自己的视角向世人呈现了那段乱世中的历史角落,由此让人们深刻认识到那曾经发生过的末世景象。
警示世人
《聊斋》卷八有篇名为“局诈”的篇目,从题目上亦可猜得故事内容。
局诈,设圈套诈骗,这篇故事讲的是那个年代发生的三起诈骗故事,蒲松龄将三起故事记录下来收录在《聊斋》当中以警世人。
《局诈》中前两则故事情节类似,都是骗子利用官员意图攀附权贵的心理冒充皇亲甚至皇帝本人成功骗取钱财。
第三则故事则是一个风雅的骗术,或者说该篇中的骗子并不是前两则故事中那种职业诈骗团伙,而是一个以爱好为诱饵,采取“温水煮青蛙”式的手段从他人手中骗来古琴的才子。
这架古琴原是一位李姓书生在郊外游玩时偶然从掘地的工人手中购得,李生平生最好抚琴,古琴到他手中犹如宝马配英雄,他将古琴当做传家宝,即使亲朋想看都不行。
不久之后,当地来了一个新上任的程姓县丞,他主动带着名帖拜访李生,程县丞“为人风雅绝伦,议论潇洒”,李生很是倾慕,二人频繁来往,渐渐的成了一对莫逆之交。
就这么过了一年多,在程某的家中,李生看到了一架琴,便拿起弹奏。
程某亦为李生献上一曲,那超凡脱俗的琴声令李生折服。李生当即拜程某为师,自此两人“以琴交,情分益笃”,关系更加密切了。
又过了一年有余,终于某天两人饮酒微醉之时,程某突然感叹世上少有让自己的琴技发挥极致的良琴,李生听罢欣然取出古琴与自己的“钟子期”分享。
程某借口自己的内人才是抚琴的行家里手,邀请李生明日携琴前往聆听。
第二天待李生携琴如约来访后,程某让妻子抚琴,自己有意频频敬酒将李生灌醉,待到晚间李生告辞时便以古琴容易摔坏为借口让他明日来取。
再到转天李生前来取琴时,程府已是人去楼空了。
程某的诈骗手法在历史上也是可以找到原型的,这与李世民麾下的御史大夫萧逸骗取《兰亭集序》的做法简直如出一辙。
李生的爱好志趣高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有捍卫爱好的能力,君不见今日很多有着高雅爱好的落马官员,一开始不都是被别有用心的歹人投其所好而在犯罪的深渊中愈陷愈深吗?
影射满清统治者、嘲讽科举以及让官场的龌龊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难怪《聊斋志异》会成为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