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孤老终身的面相(女人孤老终身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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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起。
自牛郎织女玩了把凄美的浪漫后,天帝在喜鹊桥头装了块可观人界的水镜。于是喜鹊桥在七月七日这天,便成了天庭众神一日游的旅游胜地,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我,作为天庭唯一的神算,每逢七夕,便会在喜鹊桥头,搭个小棚,摆张桌子吆喝:“算命啦,算姻缘算财运算前程。”
众所周知,天庭人人都会掐指一算,故此,尽管我吆喝的绘声绘色,我的生意从未有过起色。倒是我摆在桌子上的瓜子和水,常被那些路过的神仙问:“多少钱一袋?多少钱一瓶?”
时日久了,我便干脆算命的同时兼职卖点小吃。反正神生漫长,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这日正是七七,我在喜鹊桥头磕瓜子。作为一个神算,我具备一个算命先生所有的特点,懒,好色,信口开河。
因此,当我见到一风神俊朗的少年从我桌子前路过时,我熟练的扔了手里的瓜子,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笑得贱兮兮:“我观上仙面带桃花,近日定能遇到真命天女,不若让本神算替你瞧瞧,可莫要误了与真命天女的缘分。”
那少年蹙眉回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回头见到我,原本淡漠的神色里闪过一丝惊愕。旋即恢复正常,冷着脸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道:“什么意思?”
我手指他身旁一块招牌,招牌上写着:天界第一神算,准到你怕。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出了一句让我想打死他的话:“那你算算我叫什么名字?”
“······”
在我未动手前,他瞧了眼我拽着他手腕的右手,又说出了另一句让我想打死他的话:“登徒子就登徒子,扮什么神算!”
“······”
但我在喜鹊桥头行骗百年,岂能被他两句实话就唬住。我神色自若的将他的手拉到我面前,在他冷的结冰的脸色下,色欲熏心的边摸上他的掌心边道:“待我瞧瞧便知。”
他许是从未见过似我这般厚颜无耻之徒,怔愣了片刻,任由我的魔抓在他的掌心来回摸了几圈后,才大力甩开我的手,字正腔圆的喝骂:“不知羞耻。”
骂完,一脚踢翻了我的桌子,朝他身后的侍从道:“通知七煞星君,以后天庭禁止摆摊。”
我看着他暴怒的俊脸,狠狠打了个冷颤。
2.报复。
我师父命格星君对此十分喜闻乐见。
自我飞升成仙这百年,他无时无刻不想因为我摆摊这件事而与我断绝师徒关系。还时常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清鹞,你好好的一个仙子,学什么不好非得学别人坑蒙拐骗!
往日对他老人家的教导,我都是翻个白眼,左耳进右耳出。
可现下我求于他,便假装认真的听完了他的絮絮叨叨后道:“师父,你必须替我教训他,这不光是我的颜面,还是你的颜面。”
师父点点头:“你且说说他长什么样?”
我绞尽脑汁只记得他穿一袭白衣,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我师父对我翻了个白眼,天界穿白衣,桃花眼的神仙一抓一把。
我搜肠刮肚终于记起,他月牙白的长衫上绣有一条青龙。师父听完,猛地将手里的凡人命格录往桌上一丢,眼神闪躲:“清鹞,这仇咱报不了,那是天帝的三皇子玺玹。还有,你以后见到他,尽量绕道走。”
“······”
我一个趔趄,随便调戏个少年竟能调戏到皇子身上去!
为了我小命着想,我决定闭关,没到明年七夕坚决不踏出府门半步!
然,没等我走到自家府邸,我收到了中秋节演出名单,上面赫赫然印着我的名字。当然我一个混吃等死的神棍,定然是不会才艺表演的,我的名字在演出名单最下一排,负责端茶送水!
往年中秋盛宴,似我这等法力低微的小仙,从未有幸到场过,今年竟让我去了,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好事。
而我的直觉从未出过错,所以,中秋盛宴,我抬头便见到了一脸冷笑的玺玹。
彼时,我手里端着一盘瓜子水果,他朝我招招手,我颤巍巍走到他身边。却被一阵莫名妖风吹的脚下一个踉跄,直直跌到了玺玹的面前,瓜子水果跌了一地。
玺玹出于本能,伸手扶了我一把。又出于本能,扶我的同时,在我的腰间捏了一把。我生来怕痒,一个挣扎,便以投怀送抱的姿势扑进了他怀里。
我听见身旁倒吸凉气的声音,大殿上无数双眼睛将我两望着,连天帝都将目光从舞姬身上挪到了我们两身上。气氛尴尬的无以复加,我挣扎着要起身道歉,玺玹却丝毫没有放开我意思,还揶揄我:“看来你的小摊赚了不少,都肥了一圈。”
我料如此庄严的宴席,我却冲撞了皇子,免不了是要被天帝打下凡间,受罚百年的。可天帝尚未开口,玺玹一把将我拉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淡然道:“我新娶的皇妃,没见过世面,让大家见笑了。”无意扑进三皇子怀里,他一把拉过我高调介绍,这是我的皇妃。
3.前尘。
我当玺玹是为我挡那一劫才说我是他的皇妃,却没料到,宴席散后,他竟真领着我要回他的元坤殿。
我跟在他身后,月华洒在他周身,衬得他本就超凡脱俗的仙姿更显出尘。许是宴席上多喝了几杯不清醒,他总是走几步,便要停下来回头看我两眼。眸子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看的我心头狠狠一颤。
可我与他,委实就见过两面,这情愫,怕是他喝多了将我当成了别人。
送他到元坤殿门口,我与他道别:“清鹞谢过三殿下今日相救之恩,来日若三殿下有何吩咐,清鹞定当万死不辞。”
玺玹听闻我的话,微醉的面色闪过一丝痛苦,随即一把将我捞进怀里,死命箍住我的腰,力道之大,让我怀疑他是想掐死我以报我轻薄他之仇。我挣扎了半晌,丝毫不见成效,反倒让他将头埋进了我的脖子。
虽我平日里时常调戏男仙,但百年来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玺玹微凉的唇片贴在我脖子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垂边,让我的心跳没来由的紊乱了一阵。
我试图与他讲道理:“三殿下,你喝多了?”
玺玹却是将我搂得更紧,在我耳边低语:“鹞鹞。”
我一怔,他这句鹞鹞,让我莫名一阵心慌,倏忽就忆起百年前,也曾有人如此唤我。
那时我尚未成仙,只是命格星君座下一支刚能化形的笔妖,成日被命格星君关在院子里替他写凡人命格,险些没闷出病来。一日我趁着命格星君赴宴之际,偷偷溜出院子,下了人界。
那时,人界的一切对于我而言都是新奇的,我见寺庙门口有人摆摊算命,便有样学样,在那人对面也摆了个摊。我摊子刚摆好,一红衣公子从我面前路过,我便死皮赖脸拉着他要替他看相。那红衣公子被我拽着挣脱不得,无可奈何坐下问:“姑娘觉得在下这面相如何?”
我哪里懂看凡人的命数,不过图个新鲜好玩罢了。又见红衣公子生的清秀,便信口胡诌:“公子这面相,一看就知道命格极好,升官发财死老婆,错不了。”
因着我这一句信口胡诌,命格星君特意从天庭来凡界寻我。
4.任务。
红衣公子是天上哪位神仙,因涉及到天界秘辛命格星君未曾说与我听,只是把他这一世的命簿给我瞧了几眼。
这一世他叫屈玹,大兴国一个普通商人之子,生性淡泊,本该一生清闲无为,却因十八岁那年遇一算命女子,言其会升官发财而突然发奋图强去参加科举考试高中状元。
然,官场得意情场失意。怎么个失意法,命簿上并未写,命格星君说,按照我给他算命时说的办。
我想起我说的话:死老婆。
这倒是好办,我嫁给他再假死回天庭,便算完成任务,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于是我在替他算完命的第三天,找到了他。
彼时,他正坐在河边边垂钓边喝酒,端的是一派潇洒儿郎范。
我自未化形起,便替命格星君写凡人的爱恨纠葛,耳濡目染,自认深谙撩汉之道。男人嘛,爱美人,更爱风情万种的美人。
于是我一头扎进他垂钓的河里,打算表演一出水芙蓉的戏码,却在跳进河里时挑错位置,直跳到了他的鱼钩上。狠呛了几口河水不说,还险些被他的鱼钩划破喉咙一命呜呼。
见状,他一丢手里的鱼竿和酒壶,跟着跳进了河里,奋力拽起我游到岸边。我被那几口河水呛的有些发懵,又懊恼计划出错,便干脆心一横,屏住呼吸闭上眼。
既然表演不了出水芙蓉,来一出英雄救美也一样。
我真是天上地下最机智的笔妖。
按照我往日替命格星君写的那些关于撩汉套路,他将我拖到岸边后,该给我来个人工呼吸啥的,我再假装吐两口水悠悠醒转。为报他的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若他实在不从,我便再以他亲了我为由,要他负责。
可我在岸边躺了半刻钟,也没有等到他的人工呼吸,我偷偷睁开一丝眼缝。只见他正一脸狭促的望着我,脸上扬着揶揄的笑。
见我睁眼,他道:“又见面了。”
我气愤的坐起身:“你不应该给我来个人工呼吸吗?”
他轻笑一声:“你再以身相许?”
“······”
比我还会套路,这还怎么演的下去。
我想了想,嗔了他一眼:“不管,你刚才救我的时候,已将我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你得负责。”
他瞠目结舌,想是从未见过似我这般无理取闹的人。
我接着又道:“且我自那日见过你后,便茶饭不思,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他被我的话,呛得狠咳了几声:“姑娘,你矜持点。”
但那日,屈玹最后还是将我捡回了家,因为我继出水芙蓉,英雄救美的戏码都失败后,在他面前狠卖了把惨。
我跟他说,我自幼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还常遭人毒打。今日本是来投河自尽的,幸得他相救,若他也不要我,我便只好再跳河一次。
他将细皮嫩肉的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脑门上只差写着:我不信。
于是,我抓起他的手,作势又要往河里跳,他忙一把拽回我:“行行行,我带你回家。”
屈玹跟他家人说我是他好友的妹妹,来京城小住一段时间。为了避嫌,还将我安置在离他房间十万八千里远的一处偏院。
5.情深。
命簿上说,屈玹会在这年突然发奋图强高中状元,可我在他家住了一个月,他每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垂钓,清闲的跟个废人无甚区别。我因任务在身,便成日跟在他身后。屈玹喜静,我却聒噪的跟树枝上的麻雀似的,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可以一整天喋喋不休。屈玹被我问的烦了,便拿棉花塞住耳朵。
可我生来不知脸为何物,屈玹拿棉花塞住耳朵,我便故意往他耳朵里吹气,惹得他一阵战栗,面红耳赤后跳脚怒骂:“清鹞,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见他脸红的模样,甚是有趣,理直气壮回答他:“我要你就够了,要脸作甚?”
屈玹气结,瞪我一眼:“不知羞耻。”
虽是骂我,可他脸上已毫无怒气,语气里甚至有些宠溺的成分,我便得寸进尺的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问:“我摸也被你摸了,抱也被你抱了,你什么时候娶我?”
屈玹任由我搂着,却不作回答。
我见此招对他无用,思虑了三天,趁着一夜黑风高的夜晚,摸进了他房间,想去爬他的床。结果我刚掀开他的被子,就尖叫一声,险些一个趔趄栽倒。
我这一声尖叫,好巧不巧,惊动了门外的仆人,仆人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命案,暴力踢开了屈玹的房门。
他们拿着火把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见到的场景,十分惊世骇俗。
因我见房门被踢开,便跳上屈玹的床,还死命搂着屈玹。
我预料过屈玹会大发雷霆,然后屈辱的娶了我或者将我赶走。但我没料到,屈玹却是在仆人冲进来的第一时间,用被子将我裹得严严实实,怒斥仆人莽撞。
等仆人走后,屈玹穿上衣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鹞鹞,胡闹得有个度。”
我立即丢开被子:“我怎么胡闹了,我就是想嫁给你而已。”
屈玹闻言,一怔。脸上的绯红,直烧到耳根。
第二日,关于我与屈玹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也因此,我入狱了。
屈玹生的好看,京城喜欢他的女子很多,其中不乏官家小姐,沈将军的女儿沈秋月便是其中之一。
在我爬屈玹床的第三日,我与沈秋月在大街上撞了个正着。她拽着我趾高气昂问:“你就是清鹞?”
彼时我正急着去找大清早就出门钓鱼的屈玹,没空跟她周旋,点了个头就打算甩开她。她却在我点头后,招来一群人将我五花大绑绑进了衙门,说我偷了她东西!
我一个妖精,岂能被凡人欺负了去,当场就准备教她做人。可我手指刚抬,便见青玉案前带着乌纱帽的父母官竟是命格星君!他老人家又下凡了?
命格星君连审问都省了,一副捆妖索直接将我丢进了大牢,喊冤的机会都不给我!
命格星君说,我给屈玹算命说他会升官发财,可屈玹那颗心实在太过寡淡,毫无为官的意思。只好委屈我在牢里蹲段时间,激发他的斗志!
我······
星君,你听我说,我还没有撩到屈玹啊!您这么早就把我丢进大牢,莫不是在记恨我不替你写命格而下凡玩耍的事。
可就在我以为命格星君是在公报私仇的第七日,屈玹出现在了大牢。往日风流倜傥的潇洒儿郎,此刻却面容憔悴。
他站在我面前郑重承诺:“鹞鹞,你等我,我一定将你救出去。”
我假意哭的凄惨兮兮:“别白费功夫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做老百姓的命不值钱。”
听命格星君说,他来之前,往衙门塞了无数银两,但衙门就是不放人。可不就是嘛,命格星君专程下凡来抓我入狱的,岂能说放就放。
屈玹握着我手,双眸侵上水雾:“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
我看着他略微红肿的眼,心下动容。我与他这场相识,本是逢场作戏。可在这一刻,有些东西一定是不一样了。
6.缘浅。
屈玹如命簿上所书,三月后高中状元,风光的将我接出大牢。还为我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娶我为妻。
龙凤烛下,我只想问一句:“我可不可以不嫁,我不想死了啊!”
我想以一只小妖精的身份,待在屈玹身边,陪他钓鱼喝酒。
我问:“你为何要娶我?”
屈玹以手撑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我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给我算过命,说我这一生注定碌碌无为,孤老终生,在遇见你之前我是信的。那日我本是打算去剃度出家,却半途遇到你说我会升官发财娶老婆,你生的如此好看,定不会骗我。你看你果然没骗我。”
“······”
果然,是被我改掉的那该死的命格作祟,可是屈玹,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是说你会升官发财死老婆!
命格星君在我与屈玹成婚后的第二个月再次下凡来找了我。只有一个命令,叫我赶紧“死”,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那时,我正与屈玹你侬我侬。
我问命格星君能不能晚点死,命格星君撇了我一眼:“呦,这是动了真情啊。麻溜的死,天宫一堆命格等写。再说,你天天替我写凡人爱情故事,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喜欢着你,是因为觉得新鲜,等过了三五年,新鲜感过了,你就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看着都恶心。”
我倔强的跟他争辩说屈玹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命格星君长叹了口气,神色倏忽转为严肃:“清鹞,屈玹在九重天上身份尊贵,他历劫并非儿戏,你如今动了他的命格已是犯了大忌,万不可因执念再次改动他的命格。”
说完,他朝我眉心一点,一抹光没入我的眉心。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我身处墓穴。从棺材里爬出来就见屈玹靠着我高大的墓碑,喝的酩酊大醉。脸色苍白,双目红肿。隆冬时节,他衣裳单薄。看着不像是来祭奠我,更像是来求死的。我立在他身侧,心如刀割。眼泪忽然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往日那么一个潇洒男儿,此刻却落魄如斯。
我这人,没什么其他优点,唯一值得一赞的大概就是胆大包天。我见不得屈玹如此受苦,便恶向胆边生,化了把利剑,就要送他归天。
剑刚到他眉心,烦人的命格星君又又又又一次下凡一手挥掉了我的剑。
“你不要命了!”命格星君一副捆妖索加我身上,气急败坏喝骂:“私自动神仙历劫寿数,是要上斩妖台的。”
我蹲下身握住屈玹冰凉的手,我想,即使灰飞烟灭,我也不想看他受一丁点的苦。
命格星君怕我再入凡尘,封了我的法力,又怕我生气,不给他写命格,便收我为徒,助我成仙。
然此后,我再入不得凡尘。只能每逢七七喜鹊桥搭桥之日,通过桥头的水镜偷窥凡尘一二。
我死后,屈玹一人孤独的又活了六十年,他在我死后第二年剃度出家,与红尘俗世断了个干净,却每逢我的忌日,便要在我的墓碑旁醉酒两三日。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四十年前,他佝偻着身子,不复往年风采。提着几壶酒,吃力的刨开我的墓穴,醉死在我的墓里。
也是那一年,我抄起了老本行,替神仙算命看手相。
可我连凡人的命格都看不透,更遑论神仙的。我不过是借着看手相之由,寻他而已。那年我杀他不成,便在他手心留了一滴血。命格星君说他是天上的神仙,我想着终有一日,他会回到天庭,我也可凭着那滴血再寻到他。
只是到如今四十年过去,我都没有寻到。我除了得了个登徒子之名,别无所获。
大抵这就是凡人常说的情深缘浅吧。
7.醉酒。
此时,再被人叫鹞鹞这个名字,我忍不住抬头多看了玺玹几眼。玺玹的掌心我摸过,他并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留在屈玹手里的那滴血,是妖血,即使他凡身毁灭,也会随着他的元神一起回到他的仙身。
玺玹醉酒醉得厉害,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推倒。又趁着他不清醒之际,拔腿落荒而逃。
师父说的对,我这等平民百姓是惹不起官老爷的。那小摊被他砸了就砸了,反正屈玹已死,我再继续这么守着喜鹊桥头看那座冰冷的坟墓,也已无意义。
我跟师父说我要去人界避一避风头,叫他把法力还给我。师父对着我连摇了三次头,才长叹了口气道:“清鹞,执着过去并无意义。”
但他最终没有坳过我,将法力还给了我。
我一头扎进了人界,直奔我自己的坟头。坟因多年无人清扫,长满了杂草。我提着几壶从酒仙那里顺来的醉仙酿,坐在杂草堆中,靠着冰凉的墓碑一口一口小酌。有生之年,来给自己上坟,这操作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我在天庭寻了屈玹四十年而不得,或多或少是知道,屈玹大抵是不喜欢我的。他若喜欢我,何以四十年来,从未来过我们的墓前,让我一瞧他的真容。于他而言,我不过是他历劫时的一段露水情缘,过了便忘了。
酒仙的酒,后劲很足,两壶下肚,我已是醉得晕晕乎乎。
我似乎又看见了屈玹,他还是百年前的模样,一袭红衣,眉清目秀,立在我身前,拿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将我望着,连嘴角那抹无可奈何的笑都是百年前的模样。
我轻笑了一声,酒仙不亏是酒仙,酿出来的酒,不光能醉仙,还能让人看见幻影。我就着酒劲儿,拍拍我身边的草堆对屈玹的幻影道:“来都来了,不如陪我坐坐吧。”
那幻影便就真的坐到了我身边。
许是今日喝得太多了,而我酒品着实不好,一喝多就神神叨叨的。我对着那幻影念叨了半日,将我这百年来的相思全都倒豆子般倒了出来。众所周知,幻影不过是自己心里的一抹奢念,稍纵即逝。所以,我说这些的时候,瞪大眼睛看着它,生怕它突然又消失了。
那幻影倒是没有消失,还随着我的念叨,时而蹙眉,时而轻笑。在我说到我为了寻到屈玹而摸了半个天庭男仙的手时,那幻影的脸上竟还有了些怒气,跟它是个真人似的。
末了,我实在熬不住酒劲,便如很多年的屈玹般靠着墓碑睡了过去。但我却没有觉得冷,彷佛还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隐约听见有人长叹了口气道:“百年过去,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思忖着,我哪里没有长进了,我都从一只小妖飞升成仙了,还要我怎么长进!
8.寻你。
我酒醒已是七日后的事了,我强撑着欲裂的脑瓜子睁开眼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回了天庭,且身在一处从未见过的宫殿里。床前还站着一个仙娥,水灵灵的大眼眨巴眨巴望着我。见我醒来,咋咋呼呼的喊:“三殿下,清鹞仙子醒了。”
嗯?三殿下?玺玹?
我百思不得其解,便挣扎着要下床回自己府邸。正是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我额头,玺玹好看的俊脸满是关怀。他说:“爱妃真是累为夫好找。”
我瞬间灵台清明,记起上次落荒而逃时,不小心还将他推倒在地的事。我思忖着此刻道歉是否还来得及,便也没注意到他语气里其实全无怒气,倒多了份愉悦。
我扮唯唯诺诺状道:“三殿下,真是对不住。”
玺玹点点头:“你确实对不住我,可你对不住我的地方那么多,不知你这声道歉指的是那桩事?”
我蹙眉:“我对不起三殿下的事,统共也就两桩吧,喜鹊桥头轻薄于你和上次推你在地。”
玺玹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接着不知从哪里化来一个白玉瓶子。白玉瓶子倒是普通,但瓶子里装的东西,却是让我怔愣当场。
那瓶子里装的正是我那滴妖血。
玺玹将瓶子递给我道:“爱妃当年死的潇洒,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给我留下,只留给了我一滴妖血。我以为爱妃是要我历劫完便去找你的意思,可我这四十年翻遍了八荒六合的妖山,你却在天庭日日调戏男仙。你觉得这事儿你对得住我?”
“你你你······”
我已然是语无伦次。
玺玹长叹了口气,接着将泪流满面的我搂进怀里。
尾声:
玺玹说,他为神万年,从未见过似我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我躺在他怀里笑得一脸灿烂:“那你干嘛还喜欢我?”
玺玹摸着我的额头道:“可我也从未见过似你这般让我一见倾心的姑娘啊。”(作品名:《掐指一算,公子命里缺我》,作者:喝酒不吃菜。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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