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陆女孩名字一个字(女孩名字一个字有内涵)
极目新闻记者 肖名远
“火车站里人可多可多,一下火车,我们就被挤分开了。我再去找,怎么也找不到妈妈了。”范贵香依然记得那天和母亲失散的情景。
1962年的一天,8岁的她随母亲和妹妹到武汉看望父亲,没想到在火车站她走丢了。这一别,就是60年。
如今,68岁的范贵香已有了儿孙,在山西和老伴安享晚年。但夜深人静时,她经常忍不住湿了眼眶,任由思绪回到60年前,不断回望自己人生的来处。
寻找故乡和亲人,成为她余生最大的心愿。
8岁时在火车站与母失散
在范贵香印象中,自己1954年出生,当时名叫刘贵香。她甚至还记得家人的名字:父亲叫刘启元,姐姐叫刘沉香,妹妹叫刘银香,母亲则姓胡。
小贵香的父亲兄弟四个,他是老大,在武汉工作,平时不在家。范贵香的二叔和三叔当时都已工作,四叔还在读书。
1962年的一天,母亲带着小贵香和妹妹,一起到武汉看望父亲。小贵香记得,当时她们娘仨清早5点左右从家里出发,二叔还送了她们。她们是步行来到火车站的,“坐火车的地方是个大城镇。”
上午8点左右,火车开动,开了大约9个小时,下午5点左右到站。下火车时,母亲背着妹妹,手拉着小贵香。“火车站里人可多可多,一下火车,我们就被挤分开了。我再去找,怎么也找不到妈妈了。”范贵香回忆,“当时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把我带到了值班室,我却想自己找妈妈,就趁他们不注意跑了出来。”
后来,小贵香沿着铁路一直走,在她印象中应该是往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去了哪些地方,最后被人发现送到了长沙福利院。福利院生活了十多天,她因为害怕和想家不停哭泣。后来,有人将她领走带到了山西长治,送给一户人家。
“再不找爸妈就不在了”
范贵香记得,到山西时应该是秋天,当时各家都在收胡萝卜。收养她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及其单身的儿子,后来成了她的奶奶和养父。8岁的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名字刘贵香,到养家后,她依然使用原来的名字,只是随养父改姓范。养家对范贵香还不错,奶奶对她管教得比较严,对她的学习很上心,一手将她带大。让范贵香留有心结的是,村民们因为都知道她是收养的,总会有一些指指点点。
成年后,范贵香在山西当地成了家。而随着奶奶和养父的先后去世,她在“娘家”已经没有亲人,孤独感愈发强烈的她,找到亲生父母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怕再不找爸妈就不在了。”她尝试给武汉的一些单位写挂号信寻亲,但并无结果。
对范贵香的身世,两个儿子并不知情。直到2009年,55岁的范贵香在一次闲聊中,才偶然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可能是以前觉得我们小,不想让我们知道,直到哥哥和我都结婚了才告诉我们。”范贵香的小儿子张辉(化名)告诉极目新闻记者,母亲当时说着说着就哭了。张辉和哥哥也努力通过各种办法帮助母亲寻家,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为自己寻根。张辉在网站上输入母亲亲人的姓名搜寻,有时还打通了对方的电话,但都不是要找的人。范贵香去警方那里采了血,她是B型血,单眼皮,发旋为一个,左臀部有烫伤的印记,这些资料也录进了寻亲网站的资料库。
到底在哪个火车站失散?
对范贵香来说,当年走失的火车站,是她寻亲的一个关键线索。但是,这个线索在跨越60年后出现了印象的错位。
范贵香一直以为,她是在武汉的某个火车站走失的。那个年代火车速度较慢,大多为时速四十公里左右,她大约坐了9小时的火车来武汉,所以她家应该在距武汉约三百多公里的某个地方。
范贵香还讲述了她对家的印象:家乡名叫“大郎溪”(音),家是在山里,屋后有竹林。家附近有一个水库,也有一个大湖,湖边上有个村子的地名带“湾”字。她的家离铁路不远,她怀疑是京广铁路,她当年上火车的那个车站是靠着大山。
有热心网友看到消息后说,范贵香的家可能在湖北咸宁的赤壁和嘉鱼一带,他们发现有一个水库和湖挨在一起,附近很多地名带“湾”字的村庄。而且赤壁火车站南面就是山,这个与她的记忆符合。不过也有网友指出,即便在60年前,从赤壁坐火车到武汉也无需9个小时。
最近,范贵香又有了新的推测。她走失后,曾走独木桥上了一个湖上或江上的小岛,在小岛上呆了七八天,后来被好心人用船送至长沙的福利院。在她印象中,坐船的时间似乎没有很久,因此她怀疑,自己走失的地点可能不是在武汉的火车站,而是在长沙火车站,她们在那里中转前往武汉。如果这样,她的家就应该在长沙周边三百多公里的某个地方。
寻亲成了余生最大心愿
张辉在长沙工作,为了帮助母亲寻亲,他特去长沙的福利院看过。但几十年过去,当年母亲的资料已经找不到了,他只好将福利院拍照发给母亲看。范贵香说,就是这家福利院,但是和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范贵香还记得,自己当年的家庭条件应该不太差。小时候,家里的主食是米饭,还经常吃竹筒饭,有时还吃一种用树叶包的像粽子一样的东西,菜有鱼和小虾。家里的床是木架雕花床,父亲镶有金牙,这在当年也是身份的象征。范贵香还记得一句方言“毛狗”,但不记得是什么意思了。
如今的范贵香,和老伴一起在山西务农,儿子和孙子孙女们也不需要她操太多的心。找到60年不见的亲人,成了她余生中最大的心愿。年轻时,她害怕找到家时爸妈已经不在了;如今,她已不太指望父母还在等着她,只希望能找到姐姐、妹妹和其他家人。
“白天有人陪、有事做的时候没空想,到晚上有时一个人了,就可想了,可哭了。”
范贵香说。几十年来,范贵香再也没有回过她住过半个多月的长沙,以及那趟旅程的终点站武汉。张辉则计划,等疫情过去了,就接母亲到长沙来玩几天,看能不能唤起一些记忆。“至少让我知道,我的家大概在哪一处位置,那也够了。”范贵香说。
来源: 荆楚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