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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艺说风水客厅挂画(南翌说风水)

2023-05-23风水
今天是2月14日,又到了木心先生(1927.2.14-2011.12.21)的生日,以此文纪念。去年陆陆续续在头条上发布的系列视频《陈丹青木心旧居回忆录》,原名

今天是2月14日,又到了木心先生(1927.2.14-2011.12.21)的生日,以此文纪念。

去年陆陆续续在头条上发布的系列视频《陈丹青木心旧居回忆录》,原名《我的师尊木心先生》,是2014年由南京艺术学院民国电影研究所自制的一部纪录片,片名源于陈丹青写于2006年元月7日向国内读者推介木心的一篇长文。

文中的第一句话是:“木心先生在大陆出版的第一本散文集《哥伦比亚的倒影》,终于面世。这是我二十多年的心愿,今天,我的心愿实现了。”

直到2014年秋天的那个漫长的午后,我们在木心故居内听完陈丹青和他的师尊木心先生三十年的故事,我们才知道,陈丹青未了的心愿还有很多很多。

如木心所说:“偶然,只有偶然是必然的。”所有的相遇,相知,分离,包括那个漫长的午后,都是一种注定。

纪录片参加华语青年影像论坛时的海报

2014年10月31日,一个不算寒冷的秋天的午后,我们第一次随陈丹青先生踏进木心先生的旧居,位于乌镇东栅财神湾186號的孙家花园,其时木心逝世已近三年。早听说先生是我们南艺前身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简称:上海美专)的校友,但其实对他一无所知。怀着景仰又陌生的心情,我们的好奇心远超过创作欲,可刚跟随陈丹青进入故居纪念馆,立足未定,发问未及,陈丹青就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讲述。从乌镇的街巷和纪念馆的门牌开始,他天然地认同着他导游,或者干脆是导演的身份,而我们则毫无防备,手足无措地就这样跟着他一头栽进了木心的世界。

木心在孙家花园一直住到16岁,后离开乌镇去杭州上海,这个花园在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多次改造后最终成为“晚晴小筑”,迎接他2006年的归来。现在,又成了他的故居纪念馆。我们到的时候,纪念馆刚刚开放半年不到,面南三进,分别被设计为生平馆、绘画馆和文学馆,展示木心的照片、画作、书稿和遗物。

纪录片剧照,木心用过的烟火杠和墨水瓶

纪录片剧照,文学远征课的小黑板

午后的纪念馆里,陈丹青边走边说,像个最称职的导游,每一张照片,每一幅画,每一个物件,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从烟灰缸到墨水瓶,从小黑板到香烟壳子,从水墨画到铺满墙的俳句和诗,一边读,一边讲解,知道我们不懂。每个馆讲解完,陈丹青就会体贴地说,我们抽根烟休息一下吧,然后就坐在庭院的门槛上,一边抽烟一边继续说。

他休息了,可是我们不敢休息啊

一晃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天光开始暗淡,寒意开始弥漫,我们从纪念馆的最后一进走出,在通往花园的小径上,陈丹青突然转头对我们说:乌镇每年都会下雪,有一天我陪着先生在花园里慢慢走了一圈,这是我跟先生最后一次散步。后来,我们在美国人拍的纪录片里看到了这一幕,放在了片子里,真是漫天的大雪啊,还有两个孤独的身影。

我们一行四人,两台摄影机,一根录音杆,一路小跑地跟着,全程手持,无法布灯,就这样走完了纪念馆的三进庭院和故居小楼,真正叫做一镜到底。回头想来,这真是拍纪录片啊,连彩排都没有,每一步都是新的,每一眼都是初见。

纪录片剧照,文学馆内木心的“最后一课”录像

拍完后的第二天,我们终于可以坐在地上,看木心的“最后一课”

最后,我们终于精疲力尽了。大家围坐在了木心的厨房里,没有吃的,只是想要歇一歇。陈丹青又一次点起了烟,说,我现在坐的位置就是木心坐的位置,你们就是我。我知道完了,这还没完。可怜的摄影师连三脚架都来不及去找,摄影机就托在自己的肚子上,录音师举杆的手颤抖着,这样大约又说了近两个小时。

终于,天黑透了,我们聊到了木心在文学史的位置,木心阅读写作和抽烟的习惯,聊到了木心的死,陪伴木心的最后时光,聊到了整理遗稿和建美术馆,聊到了“文学是玩笑,文学是胡闹,文学是悲伤”。陈丹青终于偃旗息鼓地沉默了。

在木心的厨房里

陈丹青又愤怒又悲伤

从乌镇回来的一个多月后,我们沉浸在一共5个多小时的口述素材中难以取舍。天哪,陈丹青几乎是出口成章,信手拈来,毫无赘述,字字句句,都像语录,都很“珍贵”。“珍贵”这个词从乌镇回来后就成为我们团队每个人的口头禅,在讲述木心的每一张照片,每一件旧物时,陈丹青总是词穷般地念叨着,“这个很珍贵”……“这个也很珍贵”……“这个呢,就更珍贵了”。[捂脸]就这样,我们删了又删,距离他要求的“剪出二十分钟来”还是有很远的距离,[捂脸][捂脸]最终大不忍地精选出了80多分钟。我至今记得陈丹青第一次看完这个版本后很不耐烦地说:怎么这样没完没了啊?[捂脸][捂脸][捂脸]

但这个最初的版本真的很“珍贵”。尽管摇摇晃晃,光线不良,连字幕都没来得及上。我们将这个版本用于2014年12月21日冬至夜,木心逝世三周年的纪念日,在南京先锋书店的第一次放映,当时的名字叫《再见木心》。那天晚上,是我们拍摄后经历的第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那晚我特邀了南京的两位作家罗羽先生和罗拉拉女士,他们在台上认真地跟来自四面八方的木心的读者围炉夜话,完全不知道他们身后已经行将崩溃的一群人。是的,直到那天下午,影片还没来得及在电脑里生成,我们抱着电脑在书店导出成片,直到最后一刻。不过读者似乎一点不急,聊起木心来没完没了,没座位很多人就站着看完了。

那个夜晚,我终生难忘。

2014年12月21日的先锋试映之夜

2015年间,我们陆陆续续地访谈了一些木心的读者,包括我们的校友袁维忠老师,还有编剧史航。这两篇访谈,去年也在头条上发布了。谈木心的绘画 与史航谈木心

加上之前在先锋书店和乌镇访谈的读者,我感觉这个纪录片应该会丰盈了许多,接着又补拍了一些外景,除了乌镇之外,还有木心就读过的上海美专的旧址、工作过的浦东高桥中学(现在叫上海育民中学)和木心的师尊上海林风眠的故居。片子中最吸引人的外景应该是木心在纽约的旧居杰克逊高地,木心在美国居住过的唯一仍然空置的旧居。

我们根本没有钱专程去纽约,这是我们团队的一位老师利用访学北美之际借道纽约,用了一台小DV拍的。拍摄前我对着一个从来没有学过一天摄影的人说:你要拍出“一路一路树荫”,“天色舒齐地暗下来,相约暗下,慢慢地,很慢”的画面,又加了一句,最好能拍出“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的感觉。(出自木心诗作《杰克逊高地》)[捂脸]当然,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乌镇

上海美专旧址

林风眠故居

杰克逊高地

接着2015年10月31日,我们又去乌镇补拍了一些空镜,带了两个更有经验的摄影师,航拍画面都是那时补拍的。其时,木心美术馆距离正式对外开放不到半个月了,陈丹青又没日没夜地耗在美术馆里,为挂画的每一个高度,每一个间距的尺寸而锱铢必究。偌大的一个美术馆,仿佛就他一个人在对木心负责。我们默默的看了两天,没多说话。因为有另一个很专业的摄制团队在专门拍摄美术馆的布展过程。关于木心美术馆的纪录片显然制作会精良多了,可是看着满屋子的人,我在想,木心活着的时候,我们所有这些人都在哪儿呢?怎么会都不知道他呢?

说回到2014年,我们原本去乌镇,是要拍摄一部关于鸳鸯蝴蝶派文人的纪录片,打算去拍一点茅盾故居和严独鹤故居的影像资料,他俩也都是乌镇人。这部名为《远去的风流》的纪录片到今天也没能制作完成,而《我的师尊木心先生》,已经在很多个地方逡巡过了。南京先锋书店、台湾艺术大学、武汉华语青年影像展映,还有凤凰卫视在2016年2月14日,木心诞辰八十九周年纪念日那天循环播放了四遍。

2014年10月31日中午,木心故居门前的羊肉馆,导演和摄影在取景

摄影师爬上了严独鹤故居附近一栋破旧的危楼,拍摄一座废墟

2015年11月2日,还未拆去脚手架的木心美术馆

主创团队在尚未竣工的木心美术馆门前合影

还能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是偶然吗?我们身不由己地被推动着完成了这部纪录片,一直有双眼睛,有神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不管我们自己有没有意识到。直到有一刻,我忘记是哪一刻了,我忽然意识到,我们无意间完成了一个传奇,一个关于人与人之间感情的传奇。在当今这个时代,还真有这样的一种人,还真有这样的一种感情。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这么久,这么深,爱到毫无条件献出自己的余生。

陈丹青这些年仍在不停地写木心,从2006年的《我的师尊木心先生》,到木心逝世后的《守护与送别》《孤露与晚晴》《杰克逊高地》到最近的《绘画的异端》,我看一篇哭一遍。我在想,他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救出自己吧?木心先生,您一定是因为心疼吧?

感谢木心,没有木心,就没有我们的成长。在试着去了解他的时候,我们多多少少都得到一点他的真传,那就是懂得了什么叫:“绝望而好玩”。木心说,要学会从他人和自己的悲惨境遇中提炼出荒谬感和幽默感来。而幽默感最重要。有人对木心说,我什么都懂,就是不懂幽默。木心安慰他说,不要紧,其他的全不懂也不要紧。

2016年11月,导演、摄影和主演在南艺电影馆合影

陈丹青先生为影片题字

电影是我们共有的记忆,记忆说,勿忘我。 ——陈丹青 2016年11月29日于南艺电影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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