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宠的动物打一生肖(最招人忌妃的生肖女)
本 文 约 2300 字阅 读 需 要 7 min自古中国人形容“生活富足”的套话都是“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所谓“六畜”,指中国常见的六种家养动物,分别是牛、马、羊、猪、鸡、狗。它们或者是重要的食物来源,或者是耕田的劳力提供者,或者是运输工具,或者是看家护院以及狩猎的助手。
“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年画这六种动物之所以荣登六畜之列,是因为这是对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家养动物。农业的出现与随之而来的人口增长使得越来越多的土地被开垦为农地。激增的人口和栖息地的消失使得单纯狩猎野生动物渐渐无法满足人类社会的需求,驯化野生动物成为顺理成章的选择。在正常年份的任何时候,中国各地的猪栏内都至少存有3亿头猪。中国的猪肉产量远远超过全球其他任何国家,常年占据全球一半左右。在多数中国人的饮食结构中,猪也是最主要的肉食来源。和其他家养动物不同,提供肉食几乎是传统上驯养猪的唯一目的。同样作为主要的肉类提供者,牛可以耕田、产奶,羊可以剪羊毛,鸡可以下蛋,驯养马和狗的主要目的并非为了产肉。但是猪的存在,就是为了提供猪肉。今天,猪在中国人的话语里算不得很受宠的动物,往往是贪婪、愚笨、懒惰的象征,甚至经常被用作骂人的詈语。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巨大的误会,猪是一种聪明而又有很强生存能力的动物。野猪是亚欧大陆分布最广、数量最多的大型野生动物之一。就算是看似愚笨的家猪,如果逃出牢笼进入野外环境,也经常会在短时间内完全适应,并且顺利生存繁衍,开疆拓土。今天的澳洲大陆和美洲大陆都有为数众多的野化家猪在野外游荡。野猪是一种非常成功的动物,它在几百万年前出现在东南亚岛屿上,随后登上亚欧大陆。在之后的几百万年间,野猪几乎扩散到了整个亚欧大陆。只有北欧、西伯利亚、青藏高原等地由于气候过于干旱或寒冷导致野猪无法生存。现今的家猪都是近万年来人类驯化野猪的产物。不得不说,最开始驯化野猪的人必然有惊人的胆识。野猪体型巨大,冲刺速度很快,攻击性强,有经验的猎人面对野猪时都需要小心谨慎。厚且坚硬的皮肤足够让野猪应付一般的攻击。雄性野猪的一对锋利獠牙更是绝佳的近战武器,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能轻易驯化的样子。长着四条腿、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野猪早在现代智人出现前就已经散播到了亚欧大陆各处。几乎可以肯定,对于远古的智人来说,不管他们在哪里生活,总会有野猪在他们周围出现。时至今日,在中国的农村地区,突然出现一头破坏庄稼的野猪,需要全村人围捕的事情仍然时不时能够登上地方新闻。正因为野猪的分布极其广泛,捕猎野猪虽然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但是野猪一直是人类发展农业之前重要的狩猎动物。大约 1 万年前,某群猎人在猎杀了一头雌性野猪后,意外发现了它前不久刚刚产下的一窝猪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猎人群体的一员建议他们不要着急把小猪崽直接宰了放在篝火上烤成香喷喷的烤乳猪,而应该带回部落,把它们喂大喂肥后再吃。相对其他动物,杂食的猪对吃什么并不讲究。猪甚至可以以人类用餐以后剩下的残渣为食。作为肉用牲畜,猪能够把各种各样人类难以消化的物质作为自己的营养来源,转化成为人类乐于进食的肉类。和水稻、小麦等农作物不同,野猪在欧亚大陆分布极广,而且驯化过程相对简单容易,技术瓶颈较易突破。因此家猪并非像几种主要粮食作物那样在单一地点起源后传播到其他地方,而是在多个地点独立地由野猪驯化而来。中国最早的一批家猪出现于河南舞阳贾湖遗址、河北徐水南庄头遗址等多个地方。由于人类一直猎取野猪为食,家猪和野猪的遗骨并不容易分别。然而贾湖遗址的猪骨下齿槽变小,而且大量猪骨属于 2 岁以下的猪,且猪骨数量巨大,说明很多猪在长完肉后就被屠宰吃掉,因此属于人工饲喂的家猪。
河南舞阳贾湖遗址这些家猪距今已经 9000~10000 多年,此后不久,东北、黄河上游和青藏高原都先后出现了家猪。对中国古代家猪的线粒体 DNA 检测证明今天中国的猪至少在母系上很大程度上仍然是古代华夏大地上这些家猪的后代。不过猪这种动物虽然久已存在,然而“猪”字却是较晚出现的。在甲骨文中,最常见的表示“猪”的字是“豕”。这是个象形字,就是猪形。
甲骨文豕豕在今天几乎所有方言口语中都不存在,甚至不少人未必认得这个字。然而“家”是人人都认识的。对于很多人来说,“家”是个会意字,古代的华夏人对家的概念就是“屋顶下有猪”。今天中国南方壮族、傣族地区常见一种干栏式建筑,这种竹木搭成的小楼一般有两层,上层住人,敞开的下层则用来养猪。汉朝的中国人经常会用陶土烧制一些陶猪圈。一般来说猪圈上会有个厕所,人的便溺流到底层的猪圈即可喂猪。不过,“家”更有可能是个形声字。商代的甲骨文中,“家”的下半部分经常写成一只有生殖器的雄猪,即后来的“豭”。除“豕”之外,另一个表示“猪”的“彘”在甲骨文中也已经出现,字形是猪的腹部有一支“矢”。这个“矢”是声旁。在甲骨文中,“彘”除了人名、地名之类的专名外主要用于祭祀相关场合。耐人寻味的是,甲骨文中并没有出现“猪”字。汉语“猪”字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或许这也不算特别意外,因为就算是“豕”,也属于一个奇怪的词。几乎所有的汉藏语人群或多或少都会驯养猪。而在除了汉语以外的语言中,“猪”的用词相当统一。在藏文中,猪 是 ཕག(phag),而在缅文中,猪是 ဝက်(wak)。从大凉山上的彝语 ꃮ /vo55/,到尼泊尔加德满都谷地的本地居民 — 尼瓦尔人的 फा(pha)都和藏缅同源。滇西德宏州的阿昌族把 猪称为 /oʔ55/,滇南红河州的哈尼族则以 /ɣa31/ 称之。丽江古城里的纳西人叫它 /bu31/,喜马拉雅山南麓的米佐人称猪 vok,川西大山里的嘉绒语茶堡话则叫 /paʁ/。总而言之,从四川西部到尼泊尔、北印度和缅甸的几百万平方公里土地上,人口接近一亿的汉藏语居民竟以同样的词根称呼“猪”。“猪”的词根分布之广及其统一性都令人惊叹。